“这是我请来的离婚律师金先生,你我财产分配的事情,我全权委托给了他。关于你想提前把财产赠与江潮的事情,金律师也会以你转移婚内财产的理由,向法官提起民事诉讼。”
叶静知紧紧提着气,才勉强把这通下战书似的语句说完。
她的身体状况似乎更为不好,连多站一会儿都需要律师搀扶着。
陆夜铮一脸沧桑的苦笑道:“随便你怎么闹吧!我说的话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些本来是该给惜何的,本就是我准备给她的聘礼!我当年糊涂走错了路,现在人生快到尽头,我不想再给自己留遗憾!你爱怎么告都随你便,我跟你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从你当年任性的弄个儿子出来,我就该看出来你是个疯子,早该跟你离婚的!”
叶静知的身形微晃,倏然间几乎站不住了。
他知道了……不,应该说他早就知道的,这么多年,一直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以为瞒过所有陆家人跑去美国生孩子,亲子鉴定也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瞒天过海。
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莫非一开始就……
叶静知浑身瘫软的靠在金律师身上,声音颤颤的问道:“陆夜铮,你什
么时候知道我的计划的?”
陆夜铮看到她的虚弱,似乎根本不在意也不心疼。
他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冯青青给他点燃一支烟,然后又对江潮淡淡道:“你先回去吧。记住,以后要过好你自己的精彩人生,把你妈妈的那一份,也活出来!”
江潮在一旁听他们的哑谜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已然猜到了他们在谈论陆北望的身世。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掺和陆家的秘辛,陆北望就算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跟她无关。
可真到了这个关键的关头,她每一步离去的步子,都似有千钧般沉重。
而她刚走出咖啡馆不久,就在路口的转角处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
李未斯拦在那道身影前,似乎在激动的骂着什么,整个人手舞足蹈的,江潮皱着眉头赶紧快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听清李未斯在振振有词的说着:“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家江潮了!我以后会给她物色更好的男人,光是现在我放进名单里的,个顶个条件都不比你差……”
陆北望不耐烦的怼他一句:“感情是双向的,你看上的人家,人家能看得上江潮?”
他这话其实只是话赶话回了一句嘴,但听在刚
好赶来的江潮的耳中,却怎么听都是在嘲讽她!
是啊,以她的履历和身世,能高攀到他就已经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江潮忽然闭紧了嘴巴,什么话都不想跟他说了。
她站在原地,定定看了半晌,才忽然开口唤道:“李老师,我们回去吧!”
背对着她的陆北望身形一顿,骤然转身看向她。
江潮本以为大半个月不见,乍然相见会有许多话要说。
现在才发现,她和他还是相见不如不见,什么也别说了!
“江潮,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的复试通过了,你的梦想实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分享吗!”陆北望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江潮只觉得好笑,唇角勾起一丝冷嘲的笑:“Cici的爸爸,请问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我跟你分享我的人生大事?”
陆北望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内心竟然松了口气。
她这算不算吃醋?算不算还在意他?
“江潮,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找你说清楚的,前段时间确实时机不对!但是今天我妈突然拔了针头跑来了这里,我有些放心不下他!刚才李叔叔说她去了你和爸爸谈话的咖啡馆?你看到她了
没?”
江潮抿着唇点头:“他们起了点冲突,你妈妈身体情况不太好,你要去的话就赶紧吧!”
陆北望顿了顿,步子刚要撒开,忽然又是一顿。
他牵住了她的手腕,有些蛮不讲理道:“我治不了我爸,你来帮我!”
江潮满头问号,拼命挣扎着,却实在抵不住他那暴龙的体格和力气。
李未斯追在他们俩身后吼了两声,最后不知为什么突然哑火,任由陆北望“绑架”走了江潮。
整个咖啡馆都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一开始陆夜铮和江潮谈事的时候是坐在大厅的卡座上,然而现在那个卡座,只剩冯青青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看到他们两个人手拉手走进来,冯青青似乎恍然清醒过来,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楼上:“他们在二楼的雅间。”
陆北望抬腿就要上楼,冯青青又在他身后补充道:“你爸爸刚查出来肝癌,大夫说他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江潮身形一顿,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陆北望。
陆北望的身形也僵住了。
但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头有些低落的客气道:“谢谢提醒。冯阿姨,这些年你辛苦了。”
冯青青笑了笑:“我为我的爱情买
账,不辛苦,也不委屈。时至今日我还留在他身边,我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想让当年戳我脊梁骨的人看看,我这些年什么也不要的跟着他,到底是不是为了钱!”
她狠狠偏过头去,江潮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为了赌一口气就无名无分这么多年,甚至那个男人都快死了,也丝毫不为她考虑,还想要把财产都转移走,这么薄情的男人,也值得她牺牲大好年华,这样偏执的去爱吗?
江潮只觉得恋爱脑好可怕!
这家咖啡店的构局很奇怪,上了楼走廊回转的九转十八弯,因此包厢的私密性非常好,每个包厢之间甚至是互相独立的。
陆北望循着动静才七拐八拐的勉强寻到正在吵架的包厢。
“我为什么默许你这么疯,默许你跑去美国代孕?这还用问?我娶你是为了什么,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