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一进洞,便呛了一口冷冰冰的西北风。
她心态崩了:“你所谓的秘密基地,就是让我喝西北风的破洞?亏我还以为这里是你的藏宝洞呢!”
陆北望握着她的小手往自己心口揣着,边往前走还边笑道:“现在就是藏宝洞啊,这里有我的潮宝!”
江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鄙视道:“油嘴滑舌!真让人讨厌!”
一直往洞里走,江潮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别有洞天。
她就像桃花源记里的渔夫,一片豁然开朗后,来到了一个类似工厂样的开阔空间。
这里离洞口大概有大几百米了,又没有空气对流,所以暖和了很多。
江潮心头的不爽也随着暖意的到来,终于消散不少。
“这些破铜烂铁就是你的宝贝?”江潮随手抄起一根铜管,上面铜锈斑斑,看起来是个古董了。
“我不是说了,我现在的宝贝是潮宝。”陆北望弯着手指敲了敲旁边竖着的一根钢管,淡笑道,“这些东西,确切说来,是未成年时期陆北望的宝贝。”
“我从记事起就开始接受陆家继承人的培养和训练。我脑子聪明,学些死记硬背的知识很快,也没费什么力气,老爷子大概也不想把我培养
成百无一用的书生,尤其像我爸那样书生气太重,所以一直很注重我的战斗力培养。”
“荒野求生,听说过吧?我从七岁起就在经历了。一开始是北翠山上训练,第一站就是这个防空洞。老爷子只扔给我一壶水,一袋面包,让我在这里呆了三天。”
“后来难度就上来了。从这个防空洞出去,往北翠山顶走,我见过半年不化的积雪,也见过饿着肚子出来觅食的母狼,还见过各式各样可以填肚子的‘大自然馈赠’……你知道这些零件怎么来的吗?”
江潮看着散落满地的各种零件,有铜有铁,有棍状也有块状,她都不太认得那些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大概唯一能认出来的,就是一个用铁丝缠起来的拐杖,估计是他登山用的。
陆北望也顺手拿起了那根拐杖,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是我爬山用的?错!这是我点火把驱狼的道具,我还用它捅蜂窝掏过蜂蜜,用蜂蜜引走狗熊!”
江潮再次震惊得瞪大眼。
什么狼,什么熊,这种动物她只在动物园的笼子里见过,陆北望竟然亲身近身过?
“很惊讶?其实北翠山深处前几年还是原始森林区,也就这
几年才放开的。狼和熊确实比较危险罕见,我也只遇到过一次。更多的是蛇虫鼠蚁,这些比较麻烦!一开始我还小,只知道躲着那些东西,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了个废轮胎,我拿到这里改造了一下,弄成了挂在树上吸引蟒蛇的机关,后来还真让我抓了一条!拿回去给老爷子看蛇胆的时候,老爷子头一次夸了我!”
江潮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的确看到了一个废旧轮胎,黑黢黢的胎面上似乎还有斑斑血迹。
蛇血?
太恐怖了!
她不禁往他怀里缩了缩。
怪不得陆北望这么霸道这么变态,这是过得什么血腥童年啊!
“那你就没受过伤?”江潮只听到他炫耀赫赫战绩了,但他一个凡身肉体,没成年就被扔来深山老林玩什么荒野求生,焉能不受伤?
她其实早就发现过他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陈伤痕迹,裸诚相见的时候少不了互相抚慰,她偶尔也会摸着他的那些疤痕,在他攀上高峰心情大好的时候,小心翼翼问他这些伤怎么来的。
每次得到的都是一句冷淡的回应,忘了。
是真的忘了吧,毕竟受伤太多次,而且从小到大,时间也跨越了那么久。
“我
受的伤已经数不清了,伤重了就进医院,不重就找家庭医生,再轻一点就是湘黎帮我上药。”
这话说出口,其实陆北望自己也很诧异。
他鲜少和人提起他和沈湘黎的过往,家族里没人知道,外人更不可能。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现在还有江潮知道了。
“我和她不是亲姐弟。我出生后父母就不在身边了,陆家请了一位阿姨来照顾我,据说那位阿姨是我妈的同学,也算知根知底。沈阿姨未婚生子,身边带着个小女孩,就是湘黎。她来给我当保姆,不拿钱,只是想给女儿更好的成长环境。”
“沈阿姨带我带到十岁,有一天突发心脏病晕倒,湘黎跑到老宅里四处求救,却没人过来管一下,最后眼睁睁看着母亲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从那以后湘黎就性情大变,不再是娇俏的小女孩,而是每天在阁楼里练琴。那个阁楼是陆家难得的清净之地,因为总有乱嚼舌头的佣人说那里闹鬼。”
“我受了小伤,懒得叫医生过来处理,又不想被别人知道,也爱去阁楼处理伤口。一来二去,她为我敷药,给我弹琴,偶尔还会和我说说话……你知道的,雏鸟情节,很多人都无法避
免。”
“你想说你对她只是依赖?”江潮咧嘴笑了一下,她只觉得可笑。
她真是疯了,大冬天的跑来这么个破山洞,听他和他心底白月光的情史!
“也不是依赖,而是信任吧!”陆北望抿了抿唇,陆家的黑暗面他还是舍不得展示给江潮。
他说这些过往,心里确实存了卖惨的苦肉计的心思。
但过于黑暗的苦肉计,他怕会吓到她,到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知道江潮能不能理解,在陆家拥有一份信任多么宝贵。
就如同他信任陆西珩一样,信任沈湘黎是需要埋的很深的感情。
江潮微微点了点头,她并不笨,其实能猜到陆北望的成长必然伴随着黑暗与坎坷。
能有个信任的人并不容易,尤其还是沈湘黎那样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