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觉得脚下一软,恍然间以为在做梦。
她梦到了什么?
陆北望居然找她要名分!
多么可笑啊!
最先放弃的不是他吗!
一开始让她不要妄想和他有什么结果的人,不是他吗!
江潮可算知道陆北望属什么了,活脱脱属猪八戒的,只会倒打一耙!
她气得浑身发抖,再加上身子难受,眼尾洇出的湿润很快转换成了泪珠。
她转身想走出去,怀里硬邦邦的东西却成了一道桎梏。
他说那是家书。
家书,多么温馨的字眼,他是把她当家人,当妻子吗?
“好了,别哭。”陆北望走过来,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珠,心头的憋闷无法消解,只能闷声道,“很难受?我叫个家庭医生过来!”
江潮抬手扫开他,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她的内心一片凌乱,心里像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拉扯,心脏一下一下的飞快跳动着,跳得她耳膜都有些臌胀。
小黑人告诉她:“陆北望是个混蛋,千万别信他的鬼话,他就是馋你的身子,以退为进!”
小白人却摇摇头,不赞同道:“陆北望是喜欢上你了,他在挽回你,看在他罪不至死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嘛!”
“啊—
—”内心的撕扯加上身体的折磨,让她几乎崩溃,抓着头发大喊了一声。
“江潮!潮宝!你没事吧!”
陆北望一边唤着她一边搂住了她,可他身上散发的雄性气息,却像一道锁链,将她的喉咙都卡到几乎窒息的地步!
“你走!你走啊!滚开!放了我!好难受!好痛苦!”江潮喉咙里突然涌起一股阴气,一口气血喷出来,牵扯着她的心脏,闷涩的疼。
她疼的几乎弯下身想要躲开他的怀抱,陆北望也并不比她好受。
他忍着心痛,终于妥协:“潮宝,是我的错!我……我随便你怎么用!”
什么狗屁自尊,在她痛苦的眼泪面前,都不值一提!
江潮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两人再度赤诚相见,他还是先从轻柔的亲吻开始。
江潮却等不及了,扶着他的脑袋轻唤着邀请他。
陆北望心头一动,大手轻轻抚上她。
她似乎比以往几次都更情浓,唇瓣以前只是小巧的粉色,现在却被染过色似的,更加红艳。
可这份浓情,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身体的本能。
陆北望忽然将她翻了过来。
他还是拥着她,却固执的不愿看她的脸。
不愿看她的表
情,不愿让她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他现在只是个工具。
那本家书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他的枕头边,江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按到了那本册子上。
时钟敲响12点的钟声,她沉浸在凌乱的喘息里,竟是忍不住翻开了她的礼物。
床头灯很亮,亮得她足够看清每一页上略显清秀的行楷小字。
“今晚找了一位大师,给你写了一首曲子,把《致爱丽丝》和《春江花月夜》结合成一首曲子了,回国后一定弹给你听!”
曲子?是今晚他弹的那首吗?怪不得听着很耳熟,原来是根据《春江花月夜》改编的!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尤其美国这边。母亲逼我去练口才,非要给我的新产品办什么新品发布会,还让我多向骗子们学习!我要是学会了骗人,第一个先把你骗到手!”
你骗得我还不够吗!江潮撇撇嘴,还是头一次听他谈起事业,也是头一次听他自己提起那边的日子不好过。
“美国这边的女人很外向,每天都有不同的女人要我的联系方式,还有直接邀请我一夜情的!以前都是老三整天造我谣,不是说我不行就是说我家暴,害我周围连只母蚊子都
不敢靠近!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招桃花,怎么你就这么不珍惜?不行,等我回去也要对你用用美男计,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江潮被这封信逗得笑了一下,终于想通了这两天看见的男狐狸精是怎么回事了。
“笑什么!不许笑!”他还不知道她分心看起了他那些家书,以为她在嘲笑他。
江潮往后摸了一下,正好触到他捏在她腰上的大手。
她抬了抬身子,像是不再配合他的攻势了,反而有抽身逃走的嫌疑。
陆北望火大到不行:“你解了馋了,就不管我了?你真就把我当个工具了是吧!江潮,你还要侮辱我到什么地步……”
江潮猛地抽身出来,身子灵巧一转,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揪着他的耳朵,将他贴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才在他的唇上印了深深的一个吻。
“老公。”
她像一朵菟丝子,攀在他耳边,不能自控地喘息着叫了他一声。
陆北望浑身一震。
她叫他什么?
是在叫他吗!
他的心脏几乎被这声轻柔的呼唤震到停止跳动,好半天才找回流通的血液,给这颗脆弱的小心脏供氧。
她柔软的长腿却轻巧的缠到了他的劲腰上,像一只张翅
欲飞的蝴蝶,在最后飞翔的那一刻,回身抱住了她留恋的花朵。
她不愿飞走了,想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
最起码此刻,她感受到他的爱了,哪怕他还没说。
这一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希望,他种在她身体里的种子能发芽。
汹涌澎湃的潮水褪去,江潮推开缠绵在她身上的男人,静静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两眼放空。
她心理一片茫然,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还没想好等明天太阳升起,要怎么面对身边这个男人。
不清不楚的关系,不清不明的身份,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凌乱的夜晚。
那时候她怀着满腔的暗恋,哪怕心里清楚他很可能并不喜欢她,也是甘心陪着他的。
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爸爸的爱情观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