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江潮竟然替他挡了一枪!
他的眼前晃过似曾相识的一幕,似乎也有一个这样危急的时刻,也有一道身影奋不顾身的挡在他身后。
是连青颂吗?好像又不是。
陆北望瞬间头痛欲裂。
“为什么要扑过来?江潮!为什么!”他抱着江潮往后躲,声音痛哑无比。
明明刚刚还和他针锋相对,像个小辣椒一样生机勃勃的呛他,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要离开他!
为什么一转眼就毫无生机的躺在他怀里,连声回应都不给他!
她不知道她受伤,他会比自己受伤还难过吗!
“仰头,别出声!”陆北望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起来,他紧紧抱着她躲在一个铁皮桶后面,一手钳着她的下巴让她仰着,防止口腔喷出血沫子窒息,一手紧紧压住她的伤口给她止血。
“好痛……”江潮还是无意识的哼着声,一只手软软的垂在地上,一只手求救似的抓着他的衬衫领子。
周围一片慌乱,陆北望看到陆西珩带人制住了那个罩着黑头套的枪手,连忙大声喝道:“老三!叫救护车!拿酒店的急救包!”
这次的周年大会是陆东珉一手操持准备的,不知道是不是职业习惯的原因,会务的确准备了急救箱,
里面的东西还非常齐全!
“让开!你没我专业!”
说曹操曹操到,陆东珉挽着袖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严肃。
陆北望握着无菌敷料包的拳头紧了紧,满是鲜血的手最终还是伸向了他,“你要敢对她耍花招,我绝对一枪崩了你!”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也就只会无能狂怒!”
陆东珉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拿出剪刀飞快剪完了江潮伤口处的衣服,给她汩汩冒血的地方覆盖上无菌敷料。
陆北望的手一直搭着江潮脖颈上的动脉,忽然感觉脉搏弱了,再一探她的鼻息,几乎没了!
“江潮!醒醒!不要……快醒醒!”陆北望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了起来,从心脉到血管没有一处不疼。
他无法承受再失去她一次,连远隔千里的异地他都要绷不住了,想方设法的找理由回来见她,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江潮再也不理他,他要怎么活下去!
陆东珉剪了一块纱布做成垫,压着无菌敷料,然后再用绷带紧紧包扎了一圈,猛地听到陆北望带着哭腔的怒吼,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眼前晃过回忆里的一幕幕,他不记得是不是真的出现过的画面。
得知林花好跳江的那一晚,他是不是也在她的房间里这样哭过?
应该没有吧,他只记得他很生气,一怒之下砸了那间她亲手布置的公主房,将和她有关的一切都毁得彻彻底底。
他才不会像陆北望这样没出息,为了个快死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没出息!
“哭个屁!赶紧人工呼吸!”陆东珉冷静的指挥道,“我做心肺复苏,我按一下,你就对着她的嘴吹一口气!”
两人一来一回的配合着,终于让江潮在急救人员到来之前重新有了脉搏跳动的迹象。
陆北望跟着上了急救车,连雅颂神色复杂的跟过来,在车子启动的前一秒将他的衣服甩给了他,冲着他大喊道:“北哥,她今天做的事,我也能做到!”
陆北望望着那件外套,只觉眼底一片刺痛。
直到将她抱在怀里,他才发觉江潮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她那么怕冷怕凉,他刚才见到她,应该第一时间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的。
为什么要固守那点自尊,非要先发火,对着她说那些伤人的话?
其实他每次说完这样的话都不好受,可就是压不住那股醋意。
然而现在,悔之晚矣。
陆北望轻轻拉着她一只手,手背上的鞋印被她搓没了,但还有红红的印记。
他忍不住的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讨厌你戴着别的男人送
你的花,尤其还是玫瑰花!花掉了我正好想踩烂,没想到你下手那么快……我该死!我是混蛋!江潮,你醒了之后怎么骂我打我都行,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一定要醒过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润华医院的急诊室为他们专门开辟了通道,然而江潮被推进去不久,就又个护士跑出来,直接喊道:“病人家属在哪儿!”
陆北望赶紧上前:“我是她丈夫!”
护士焦急道:“病人是O型血,医院血库不够了,你们快找找她的直系亲属,看有没有人献血!”
O型?陆北望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谁是这个血型。
他只能一个又一个的打电话,吩咐各路人脉抓壮丁似的给他找这个血型的人。
“你不用找了,我知道谁是O型血,已经通知他赶过来了!”
陆北望一回头,正好看到秦澈逆着光走了过来。
“老二通知你来的?”陆北望已经猜到他出现的缘由,此时此刻,他也没心思跟这小白脸争什么。
只要能救江潮,让他死都可以!
秦澈阴着脸,抬手就给了陆北望一拳,正中他侧脸。
陆北望没躲,紧接着又挨了窝心的一拳。
秦澈边打边骂,痛苦的像要发疯:“为什么!为什么她宁可选你这样的
一个混蛋,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明明是我先走进她的心啊!是我先的!”
陆北望挨了两拳之后不再忍让,秦澈这样的白面书生很轻易就被他制服了。
但他没有打架的心思,心头的燥火早就被痛苦悲伤浇灭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但吐出的字却句句诛心:“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接受江潮,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现在又为什么缠着江潮不放?你真的是浪子回头?江潮不傻,她最讨厌骗她的人!”
秦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