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被陆西珩这不要脸的话气愣了。
陆家人的脸皮都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厚,这么无耻!
“陆西珩,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爱过陆北望!我对他所谓的爱情,完全是被他骗出来的!”江潮已经气懵了,一时冲动,拉过秦澈就劈头盖脸的说道,“你看清楚,我喜欢的一直是这种类型的!白净斯文,温润又有情趣!你哥脸那么黑,脾气那么暴,还跟你一样没文化,我跟他讲《春江花月夜》他都听不懂,更别说贝多芬的《a小调巴加泰勒》和Elvis Lee的设计稿了!如果不是他骗我,我到死都不会多看他这种差劲男人一眼!”
“大、大哥?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陆西珩略带惊恐的目光透过江潮的身体,直直的看向她身后乍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心脏颤的几乎要跳出来。
都怪他刚才手太快,老远的看见江潮了就赶紧给他大哥发消息,反正大哥就在隔壁院区,快的话十分钟就能跑过来,结果没想到大哥小宇宙爆发,才六分钟就过来了!
然后好死不死的,恰好听到了江潮这番话!
陆西珩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感觉自己又要被大哥扒层皮了!
江潮回头,也
看到了那抹身影。
他还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衣服太宽松了,显得陆北望清瘦了不少。
他的样子也显得很憔悴,可能大病初愈的缘故。
江潮和他平静的对视,甚至都做好了迎接这头暴龙大喷怒火的预案。
然而半晌过后,他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嘈杂不息的人流穿插而过,而他像个被罚站军姿的小兵,对着前方虔诚的信仰,笔直的挺拔的竖直身体,不露一丝一毫的亵渎。
几人之间像是被浇筑了一道结界,整个空间有种死闷的沉寂。
最终还是陆西珩这个傻缺打破了氛围,率先开口道:“嫂子,你拿的什么药啊?现在这中医骗子可多了,我们陆家倒是认识几个世外高人,你哪儿不舒服可以让我大哥带你去看看嘛!”
陆西珩可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潮想起来刚才老中医的话就觉得心烦,看见他们两兄弟,这个心烦程度直接超级加倍。
她懒得理他们,擦过陆北望的肩膀就要走。
陆北望拽了她提着药袋子的手一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知道轻重,江潮一个猝不及防,纸包着的药材刷啦啦掉了一地。
好几味药都撒到了
地上。
江潮气得简直想杀人——这些药加起来上千块了啊!
陆西珩赶紧凑过来,给她捡药材,陆北望却跟个傻大个似的,站在原地竟然不动!
江潮知道他向来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懒货,她以前跟他过日子可以忍着他,但现在,她凭什么还惯着这个狗男人!
“你是没有手吗?你爸妈没教过你,弄掉了别人的东西要给人家捡起来吗?”江潮毫不客气的瞪着陆北望,出口就是难听的话。
“我……”陆北望攥了攥还在发疼的掌心,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只手背到了身后,顺便还扭了头,看也不看这边。
江潮气得想打爆他的狗头!
陆西珩那个笨手笨脚的,药材给她乱装一气,本来都是按比例配好的药,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了。
想到自己那一千块钱很可能要打水漂,江潮就说什么也不肯吃哑巴亏了。
陆北望不动手,她就把手伸到他面前,直接道:“药毁了,赔钱。一千零二百,发票在这里。”
陆北望终于开了尊口:“我、我出门出的急,没带手机。”
江潮又把飞刀子的眼神扫向陆西珩。
傻缺立刻摆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控诉姿态,嚎叫道:“天地良心
啊嫂子!我现在兜里连俩钢镚儿都翻不出来了!我出来给我大哥买饭的钱,还是靠女魔头给我发红包支付的!”
陆北望再度低沉开口:“你可以跟我回一趟病房,我赔给你钱。”
江潮犹豫了。
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别中他的计。大不了钱不要了,师兄再去给你抓一次药。”
江潮当然不肯收秦澈的钱。
而且本来就是陆北望的不对,凭什么让师兄来当冤大头!
何况她还有笔账没找陆北望算清呢!
“师兄,麻烦你先去接一下绵绵吧,今天要采买的食材我发给绵绵了,麻烦你再带她去趟超市吧!梁老师有事来不了了,今天咱们三个吃涮锅,好不好?”说完生动一笑,让秦澈无法拒绝她的决定。
她总是这样,在他和陆北望之间,毫不犹豫选择陆北望,哪怕每次都撞的头破血流。
秦澈不懂江潮这样的固执,却也嫉妒陆北望能轻而易举享受她的固执。
临近中午,气温还是有点热的,前头走的陆西珩在身后拉出长长一道影子,江潮就躲在他的影子里享受阴凉。
一旁的陆北望动不动就捂着嘴咳嗽两声,刷一下存在感。
江潮听得心烦,没好气道:“病
没好就不要乱跑!”
“你心疼我?”陆北望眼里有光,笑了一下。
江潮哼了一声:“我是心疼我刚抓好的药!”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什么时候出的院?都养好了吗?”陆北望说的话一多,就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江潮撇过头去,淡声道:“我很好,只要不遇见你,我就一切都好。”
“对不起。咳咳。”陆北望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他还能说点什么。
江潮跟着陆西珩上楼,高干病房的楼层人很少,因此一出电梯,江潮就看到了候在病房门口的连雅颂。
连雅颂看见她,丝毫不意外,只是平淡一笑:“我就知道,能让北哥拔了留置针,火烧眉毛一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