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幽幽的口琴声,是熟悉的《致爱丽丝》的曲调。
江潮的神识渐渐归位,仿佛有了什么预感,她急切的睁开了眼。
入目首先是一片白,是医院病房的惨白。
偏过头去,才看到了她想念的人。
“师兄,你回来了?”她的嗓子还是沙哑的,扁桃体大概也发炎了,有点肿痛。
秦澈撂下口琴,扶起她来,给她端来一杯温水,先喂她喝了几口。
然后才笑了笑:“我再不回来,我的手下大将就要变成睡美人了!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整整两天!我连夜买机票赶回来的!阿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说你是落水引发的急性肺y,怎么会落水?”
江潮抿紧双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怎么说呢?
说她当年太傻,被一个渣男骗身骗心,现在终于摆脱他了?
这么蠢的女人,被师兄知道了会嘲笑她吗?
秦澈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抬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大手在她手背上扎过的青色针孔来回抚摸,像是安抚,也像是鼓励。
“我知道肯定和那个男人有关。”他的声音有淡淡的苦涩,“阿潮,就算他总是惹你这
么伤心,你也不打算离开他,接受师兄吗?”
“不是的,我没有!”江潮情绪一激动,就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秦澈连忙给她顺气:“急什么!你的肺y还没好!”
江潮缓了缓气,连忙道:“师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接受你,是、是我真的配不上你!我上一段感情,就是受够了卑微的苦。你不知道相差太大的两个人,相处起来有多难!你的光环太大了,我的精神压力也会很大!我对他早就没感情了,我是最近这几天,知道了很多以前的事的真相,我受不了打击才这样的。我这次是彻底离开他了,我叫来了他爷爷,那是他最敬畏的人,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秦澈脸色好了不少,但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半开玩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发现,太优秀了也是缺点!我是不是第一个因为优秀而失恋的倒霉男人?这算顶级好人卡吗?”
江潮弯唇笑了笑,摇摇头:“不是,这不是缺点,这是我奋斗的目标。师兄,我会努力向你看齐的!”
“人都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秦澈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就快点养好病,好跟着师兄征
战商场!周末我约了梁老师,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探望她?”
江潮点点头,扫了一眼输液瓶,“这瓶输完我就出院吧!我感觉身体好多了,没必要再住院。”
“那可不行!”门口的陈绵绵拎着保温盒走进来,“大夫说了,至少住三天,要观察呢!江潮姐你放心,住院费都交过了,你不住人家医院也不退给你!”
江潮冷了脸,住院费是谁交的,她不用问也知道。
陈绵绵给她带来的饭,一看就是大酒店里精心烹饪的,是谁送来的,也不必多说。
“我没胃口。”她撇过头,看一眼都嫌恶心。
陈绵绵尴尬的站在原地,求救似的看向秦澈。
秦澈无所谓的笑了笑,接过她的保温盒,示意她先出去。
“人是罪大恶极,但食物没罪。”秦澈给她升起床桌,摆好碗筷,“我要是你,非但要吃,还要大吃特吃,最好把那个王八蛋的银行卡吃空!让他天天吃糠咽菜去赎罪!”
江潮终于笑了一下,心怀也开阔了一些,这才看向桌上的菜式。
看完还是没胃口——全是陆北望以前逼她吃的那些淮扬菜,甚至更清淡了!
“师兄,你不是口
味清淡吗?你也一起吃吧!”她现在肺y还没好,想吃辣的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强塞了。
“还算你有点良心,我守你守了一整晚,早饿了!”秦澈也不客气,端着碗就夹了一筷子清蒸狮子头。
门外放哨的陈绵绵隔着门板上的玻璃,正好拍下这一幕。
然后火速发给了那头的金主陆北望,顺便附上照片说明:“江潮姐不肯吃你送来的饭,秦先生劝了几句,他们就一起吃了!”
末了还故意加了一句:“江潮姐醒来看到是秦先生守在她身边,心情特别好!”
发送完毕,陈绵绵小声叨咕了一句:“死渣男,气不死你!”
七月底,永城终于迎来了初秋的凉爽天气。
尤其是晚上,温度明显低了,江潮出院的时候是在傍晚,秦澈便贴心的替她带了一件外套。
江潮一看便认出是阿玛尼的新款,连忙摆手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明天去看梁老师,你总要穿得像样点。你也不想让她看出来你这几年过得不好,对不对?”
秦澈总是能精准摸对她的脉门。
回家后,她把那部手机找了出来,还给秦澈,“衣服我收下,但
手机我真的不需要。旧手机虽然款式老了,但存了不少草稿,我还是用那个比较习惯。”
秦澈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收回手机,但心里的不悦,让他有些按捺不住的说道:“阿潮,我以前说过,我不着急,我想让你多享受享受被人爱的滋味。这句话现在也作数。”
但这个过程不要太久,他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他也会等不及。
后面这句话,他没明说,他希望江潮自己识趣,能读出来。
江潮愣神了一下,点了点头,却没有给他一个他想要的表态。
秦澈有些心烦,没有再多逗留。
出了公寓,他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卡宴,以及车旁站着的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便走了过去。
“你不是说下个月才回来?”秦澈接过男人递来的烟,吸了一口,脸色不是很好,“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我忍那个陆北望够久了!如果不是你答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