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任何江潮的消息,陆北望头一次体会到了等待的煎熬。
原来真正的等待,连一秒都难捱。
他靠着自虐,才从老爷子那里逼出来一丝生机,让陆西珩替他去看看江潮。
可陆西珩这个废物,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带信回来!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先来了。
陆国风带着怒气进门,进来就给他肩膀上打了一拐杖。
陆北望闷哼一声,从凌乱的床上站起来,连声爷爷都不叫了。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气我什么?是气我逼你们俩结婚,还是气我这次向着潮丫头了?”
陆北望偏过头去,咬牙道:“我看你就不是我亲爷爷!”
他这别扭的口气,倒是惹得老爷子笑了起来:“那看来是气我向着潮丫头了!对了,刚才她又给我打电话了!”
陆北望眼里闪起光:“她说什么了?”
老爷子扔了录音笔给他,气哼哼道:“自己听!”
录音笔里记录了完整的对话,陆北望听到老爷子说“断头饭”的时候,还苦笑了一下。
然后听到了江潮的回答,就笑不出来
了。
他听到她哽咽着哀求:“那你们陆家能不能给我一条生路?我哪有资格给他判死刑?死的明明是我啊!”
“听清了没有!你这个混账东西!潮丫头这次是真对你寒心了,你不要脸,我这张老脸还想挂着呢!我已经答应她了,不会再让你用任何方式打扰她。这段时间你给我住在老宅好好反思,顺便做好复健。下个月我过寿,会叫上老二回来,到时候商量董事会的股权分配!我纵容你够久了,你真以为陆家的继承人非你不可?玩物丧志,简直是没出息!”
陆北望梗着脖子,冷硬回道:“那没办法,我这是随您了!您当初对我奶奶,不也是这样?奶奶不肯跟你,是被你拿枪顶着进洞房的!”
“放肆!你这个混小子!”陆国风气得重重咳嗽起来,门外的保镖赶紧进来递给他一瓶药。
陆国风匆忙吞了药,才粗喘道:“我管不了你,就会叫你父母回来管你!你翅膀还没长硬,就想跟我们叫板?到时候走着瞧!”
他转身要走,陆北望却低声发出反抗的吼叫:“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江潮
卷进陆家!现在我不想让她走,你又要跟我对着干!我在你眼里只是维持陆家运转的机器吗!我就没有感情吗!”
陆国风的身形微顿,回过头,望了望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
重重叹下一口气,他用老者的智慧,提点他道:“不要把什么锅都扣到爷爷头上!依着你的性格,你不想做的事,谁能真正逼得了你?你那年是怎么故意招惹潮丫头的,你用过什么样的手段,你心里一清二楚!你敢拍着胸脯说,潮丫头在这间屋子里对你求婚的时候,你没动过心?傻孩子,爷爷当年是想帮你!”
陆国风的话像是一枚深水炸弹,在陆北望的心湖炸开层层涟漪。
他所在的这间卧室,正是江潮当年对他“求婚”的地方。
说是求婚,其实更像一场逼婚,而且准确来说,也不是江潮逼他,有点像是……他在逼江潮。
最开始尝过她的味道之后,陆北望只想学陆西珩,区区一场露水情缘,给点钱就打发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故意没去理会这个小女人。
结果那天晚上,他开着车,不经意间一瞥,就
被她瘦小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这么晚了,蹲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的路边修自行车,这种心机也亏她想的出来!
他有洁癖,看到她油乎乎的小爪子给他印了个黑印的那一刻,他真想立刻抓着这只小脏猫咬一口!
他纡尊降贵给她修起了车链条,却听她不断重复着什么“学校要关门了,没地方住了”之类的废话。
哦,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
她是不是看他经常在这附近出入,以为他住这边,所以故意在这里等他,又想跟他一度春宵?
链条修好了,她又提醒了他,马上她就可以骑回学校了。
那他姑且满足她一次,随手掰断了一根车轴,淡淡道:“轴条也坏了,要修一下。”
他掌握着节奏,卡在学校关门后修好了。
果然,他听她提到了“旅馆”。
想跟他去开房?
呵,就她也配?
天太晚了,他懒得折腾,索性随便找了个借口,带她来了那间公寓。
因为那里平时只是他把玩乐高的地方,所以床很小,也不舒服,他一次也没睡过。
他没点破那一点轻蔑,以为
她会知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包天,敢跳到他身上亲他!
严格来说,那好像是他的初吻?
气死他了,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被她夺走了初吻,他要狠狠吻回来!
后来她竟然以为他们是恋爱了,同居了!
他实在搞不清这个小女生的脑回路,难道她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对他这么死缠烂打,是有多想巴上陆家?
他被她提醒做措施的时候,故意骗她:“我对橡胶过敏。”
其实他是想试探她,看她是不是想借机怀上孩子上位。
她竟然信了,还主动提出吃长期避孕药。
呵,还算知趣。
他便干脆从美国专门买了避孕药,对身体无副作用,最重要的是,亲自买的药,亲眼看到她吃下去,他才放心。
既然她不给他添麻烦,那他可以网开一面,留她沉浸在谈恋爱的幻想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他没料到自己一时的放纵,会给自己招来一场大.麻烦,老爷子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就在这间老宅的卧室里,在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他竟然被一个小女人逼……哦不,是“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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