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回家后便发起了烧,整个人烧的昏昏沉沉,整晚都像是泡在水深火热里,被深深的梦魇缠绕着。
也许此刻的她太痛苦了,灵魂想要带她逃离这沉渊,一下子便带她穿越回到了她自认为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大概人只有沉过底体验过窒息,才明白水面上自由呼吸的空气多么珍贵。
陆北望曾经就是江潮好不容易浮上来后,触手可及的珍贵空气。
发生关系后,天真的冒傻气的江潮被章轩迟刻意引导,以为那天她是在酒吧喝醉了,恰好被陆北望救走了。
本来陆北望一而再的帮她忙,她心里就对这个英俊的学长产生了好感。
那天醒来意识到两人发生了什么,她头脑一热,便脱口而出了一句:“学长,我、我喜欢你。”
那是她人生中头一次鼓起勇气表白,她曾错过秦澈师兄,不想再一次错过。
可陆北望什么表态都没有,仿佛她一个人的单恋是一件“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的小事,不值得他留意。
他把衣服穿好,整个人收拾得工工整整,居高临下睨着还没找到衣服穿的尴尬小女人:“我知道你喜欢
我。否则昨晚也不会那么主动,那么热情。”
江潮一下子脸红的如煮透的熟虾,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原来昨晚发生关系,是她主动的吗?
陆学长这么正经严肃,看起来不像是会趁她喝醉就占她便宜的人,所以是因为她主动了,他才顺势而为吗?
可他现在到底什么意思,有没有接受她呢?
那时的江潮猜不透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
她本来就是芸芸众生中忙碌生活的一个普通女学生,除了上课还要不停地做兼职,还要时不时去医院照顾妹妹,压根没多少时间去想恋爱的风花雪月。
没得到回应,她干脆也就放弃了,继续回归每日的生活轨迹,每晚都去做家教,晚上十点再独自骑车回学校。
那天又很倒霉,都快骑到学校了,那辆二手的老爷车却掉了链子。
大半夜的,江潮只好蹲在路边,吭哧吭哧的卸链条。
她从小就有点手残,对机械这类的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因此半个小时过去了,不但掉链子没修好,连车轱辘都快坏了!
她急得欲哭无泪,无助的绝望几乎漫及全身!
“你在干什么
?”
一道清凉低沉的男声骤然响在头顶,江潮抬起油乎乎的小黑手抹了把脸,赶忙抬头。
“陆、陆学长?”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江潮赶紧跳起来,几乎是扑到了陆北望身上,紧紧抓着他干净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我的车链条坏了,能不能帮我修修?还有半个多小时学校就要关门了!我再不回去晚上就没地方住了!”
陆北望的眸光闪了闪,最终落在她的小手上。
江潮一低头,便看到自己在人家洁净的衬衫上,落了个黑乎乎的爪印。
她尴尬的缩了缩手,然后便听头顶再度传来男人让她心安的声音:“我帮你看看!”
他是开着车的,从后备箱里取了工具箱,也跟她刚才一样,蹲在路边吭哧吭哧跟油迹斑斑的链条较劲。
江潮蹲在旁边看着,觉得他就像剪刀手爱德华一样神奇,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链条就装好了!
这下江潮兴奋的叫起来:“学长你好棒啊!还有二十分钟,我得快点骑回去!”
陆北望的手一顿,低头摆弄着车轴,淡声道:“轴条也坏了,要修一下。”
“啊?那要修多久啊
?”
“大概十来分钟吧。”
“噢,好吧!”江潮只好心焦的继续等。
爱德华的剪刀手好像失灵了,又等了二十多分钟,陆北望都没说修好了。
江潮眼睁睁看着过了十一点半,终于放弃,垂头丧气道:“算了,修不好就算了!学长,谢谢你,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再等会儿,马上就好!”
剪刀手回归,五分钟不到自行车就修好了,江潮跨上去试了试,比以前还好骑了!
她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学长你快回去吧,我去找个旅馆凑合一晚。”
“我的房子就在附近。”陆北望盯着自己沾满油污的一双手,又抬眸看向眼前的小女生,指了指她的脸蛋,“去我那洗洗吧!”
江潮转身就着车镜照了照,这才惊叫起来:“我怎么脏成花猫了!”
陆北望弯起唇角笑了笑,一副正人君子的端正模样。
其实江潮那时候是有预感的,这么晚了,跟着一个单身男人去他住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呢?
可他们已经发生过了,她那么喜欢他,就算没有确定关系,她也是愿意的。
明明最后被欺负的连
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却还在回味余韵的时候,凑到他唇角亲吻他,还一遍一遍的说:“学长,谢谢你!”
父母突然过世,妹妹又再度病重,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谢谢你像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一样,出现在我身边。
江潮一直以为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后面他给了她一把钥匙,告诉她:“这里离你做家教的地方近一些,以后太晚了就来这儿。”
江潮以为他这是邀请她来同居。
她有些惶恐,又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问他:“那、那我们确定关系了吗?”
他别过头去,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语调也没多少起伏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当然觉得他们恋爱了啊!
她激动的一下子跳起来,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瓣上“啪唧”一下,大。大的亲了一口。
然后看到陆北望一贯冷冰冰的小麦色脸庞,升起了一抹红晕。
“学长,你是害羞了吗!”
害羞的学长狠狠亲住她的小嘴,不许她戳破。
一吻结束,她咯咯笑起来:“学长,我真的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