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攥着手里精美的钻戒包装盒,冷不丁被转过来的喷泉水兜头浇了一脸。
他心头的怒火也被这冷水泼下去不少。
于是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继续看着不远处那刺眼的一幕。
他开完会就带着周助理匆匆赶来商场,挑好钻戒本来要赶回家,但周助理带着女朋友要去音乐喷泉浪漫一下,他就鬼使神差也跟上来了。
然后就看到江潮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搂抱着,在雨幕中跳舞。
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那天在咖啡馆和江潮搂搂抱抱的那个。
陆北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自嘲的想着,他这辈子应该还没这么狼狈过。
精心策划的情人节之夜,似乎还没开始,就预示着要结束了。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北望扫了一眼还在缠缠绵绵的那两人,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
他的目光仍锁定在舞步轻快的江潮身上,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问题——江潮什么时候学的跳舞?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陆西珩兴奋道:“大哥!你让我布置的东西我都弄好啦!祝大哥今晚成功抱得美人归!”
陆北望却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说她会喜欢吗?”
“啊?”陆西珩很快就明
白他问的是江潮,连忙道,“肯定会啊!这毕竟是大哥你第一次送她礼物嘛!”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
陆北望心头一震,这才回忆起来,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给过她。
婚后她第一次过生日,提前好几天便告诉了他,她还明目张胆的问他:“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你还没送过我礼物呢!”
他那时候根本没走心,半天没吭声。
江潮最后自己找了个台阶,笑了笑说:“算了,你把那天空出来,陪我过生日,就当礼物了好不好?”
这个要求很简单,他当即答应了。
但真到了那一天,他忘得干干净净,反而飞去了法国看沈湘黎的演出。
还关了手机,她给他打了几百个电话,发了几十条留言,他理都没理。
事后也没有任何解释,更没有补任何礼物。
他以为那只是两人相处的漫长岁月里,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现在猛地从回忆里抽出来,才发现那一粒沙,其实沉重如山,压得现在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陆北望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胸口,抬眼再往那个方向看去,却发现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去哪儿了?
会跟着那个男人走吗?
陆北望的
神经瞬间紧绷,心口的火山眼看就要喷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沁凉的女声:“陆北望?”
陆北望身形一顿,半晌才僵硬的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江潮。
一袭白裙的她怀中还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搭配着她脸上盈满幸福的笑颜,衬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中,像一幅养眼的油画。
如果刚才没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共舞,陆北望可能还会自作多情,以为她抱着那束花是要送给自己。
他苦笑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抽根烟。
然而他为了迎接有她的生活,早就扔了所有的烟,现在一摸兜,什么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江潮抱着花走过来,好奇道。
陆北望条件反射的将钻戒盒子往身后一藏,略显慌张道:“没、没什么!”
江潮今晚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见陆北望也没那么不爽了。
她随口道:“我刚才看见周助理了,他说你也在这里,我才找来的。”
原来遇见他不是靠缘分,是靠他人硬牵的线。
陆北望嘴里泛起一丝苦味。
他撇过头去,故作冷淡道:“南琪要买婚戒,我来陪着她挑挑。”
“你真是个好哥哥,对妹妹这么上心!”江潮感叹道。
这话听在陆北望耳中,却有几分怨味。
他不由问道:“你是在讽刺我连自己的婚戒都没上过心?”
江潮诧异抬眼,摇摇头道:“没有,真的!你那时候对我们的婚姻都没上心,更何况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婚戒?好了,今天过节,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要回去吗?我想搭一下你的顺风车!”
这个点已经没公交了,打车回去要上百块,江潮实在舍不得,所以厚着脸皮想蹭他的车。
陆北望却是欣喜不已,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孩子般的雀跃:“你要跟我回家?”
江潮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当然啊!我东西不还在那吗?”
陆北望环顾四周,又闷声问道:“你那个老情人呢?”
“老情人?”江潮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秦澈。
她苦涩一笑,摇头道:“你别胡说!我只是暗恋过秦澈师兄,他不知道的,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她刚才已经和秦澈说清楚了,她离过婚,又坐过牢,跟现在光芒四射的他是云泥之别,她配不上他。
秦澈显然很惊讶,可能一时间没法接受她黑历史这么多,沉着脸走了。
江潮倒也不怪他,他这样的青年才俊本来就值得更
好的女人。
“你别多想了,我跟他没可能的!”江潮最后又坚定的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就像一剂镇定剂,把陆北望这只炸了毛的狮子,瞬间抚平了。
两人上了车,他在车镜里看到她小心翼翼摆在后座上的玫瑰花,又有些吃味道:“你喜欢玫瑰,家里不就有花田?那束都快蔫儿了,有什么值得宝贝的!”
江潮淡淡一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礼物,当然不一样。”
刹那间,那座大山又压了回来,陆北望又觉得心口抽痛,呼吸困难了。
“扔了!”陆北望猛地一踩刹车,直接霸道的对她下令。
“什么?”江潮瞬间懵了。
见她不动,陆北望干脆自己下车,拉开车门,把花一扔,还狠狠踹了一脚,确保一整束花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