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从地下室拉了满满一小车的空心砖上来。
江潮震惊道:“你家怎么还囤着砖头啊?”
陆北望没好气道:“这是以前我给煤球搭狗窝的时候剩下的!”
江潮更加震惊:“什么?煤球的窝是你搭的?”
她那时候从学校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垒起来了一个红砖青瓦的漂亮狗窝,还以为是管家找人来弄的。
万万没想到是陆北望亲自动手!
她登时有些心虚。
今晚陆北望要她做晚饭,她就故意弄了一桌“青菜开会”,让陆北望这个食肉动物气得脸都绿了。
她还故意说:“这是今天护士长交代的,让你多吃清淡的蔬菜!”
陆北望没办法,只好当了一回“兔子”。
看着陆北望一抛以往贵公子的形象,挽着袖子和裤脚,蹲在她房间里吭哧吭哧垒砖头,江潮觉得自己貌似有点过分了。
正是炎炎盛夏,屋子里冷气开的再足,陆北望的后背也渗出了一大片汗。
不知怎么的,江潮突然想起了那个华博士说的一件事。
陆北望正在那里干得热火朝天,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毛巾。
他微微抬头,就看到江潮站在他身后,微微侧开了头,仿佛拒绝和他对视。
她的手里还端着一杯水,是他常用的那个马克杯,以前跟她用的是一对,后
来她的不小心摔碎了,他却一直没换。
“华博士说你的皮肤疤痕出现了异常增生,毛孔几乎全被破坏,导致排汗不畅,如果大量出汗,要及时擦干。”江潮不带任何感情的解释道。
她做了关心他的事,但不想让他误会什么,所以要解释清楚。
但陆北望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她的苦心,直接将后背转向她,淡声道:“我腾不出手来,你帮我擦。”
江潮犹豫了,岿然不动。
擦汗就要撩起他的衣服,免不了肌肤相触,那样就越界了。
算了,他自己都不在意身体,她何必在意?
她有她的底线,一定要坚守住!
陆北望见她不为所动,干脆心一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啊!嘶!”
后背也如煮熟的虾瞬间弓了起来。
江潮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了?伤口疼?”
陆北望瞎编道:“可能今天上的药还没吸收,一出汗,植皮的地方又增生了!”
江潮咬了咬唇,还是沉默不动。
陆北望终于恼火道:“你不是要替那个章轩迟赔罪吗!我叫你给我擦背!这么点小事都不做?”
江潮松了被贝齿蹂躏许久的下唇,终于还是撩开了他的T恤。
后背的确出了不少汗,覆在交错的瘢痕上,更折射出恐怖一面。
江潮攥着
毛巾的手微微发颤。
陆北望感受到她的颤抖,不由轻声问:“吓到你了?”
江潮不吭声,一条干毛巾擦完,成了湿毛巾。
她拧了拧水,转身去换了条新的过来。
陆北望却已经拉下了T恤,冷淡道:“毛巾放这里吧,我自己来。”
江潮懒得问他怎么又突然变脸,放下毛巾便回了房间。
陆北望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垒好了墙,又从自己的藏品库里找了一副电子锁。
“这是德国的虹膜锁,我装好以后,就只有你的眼睛能解锁。”他把包装盒扔到江潮跟前,指着包装上的封条道,“没拆封过。这下放心了吧!”
江潮万万没想到陆北望会给她弄这么个高端锁。
她不好意思道:“我行李箱里常年备着锁,没必要用这么好的。”
陆北望这才转头看向地上的行李箱。
江潮回到家里满打满算有一天两晚了,但她的行李箱还保持着刚来时候的状态——张着口躺在地上,只有几件衣服和一点必需品。
她甚至连毛巾都没拿出来,洗漱用品都是用完又摆回箱子里。
陆北望回过头,盯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庞,冷声问道:“怎么不把箱子收拾好?”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他这里当旅馆吗!
江潮不明白他怎么又散发冷气,只好如实答道:“
这样比较方便。”
陆北望却是不依不饶:“方便什么?”
江潮抬起头,平静道:“我又不会一直住这里,你说方便什么?”
当然是方便随时拎包走人。这是江潮所想的。
但这话到了陆北望耳中,却被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忽然记起了很久前的一件事。
收养煤球后,有段时间他们之间气氛很和谐,他对她没那么排斥,还趁着假期带她出去游玩过几次。
后来有次飞机晚点,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江潮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被他抱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后说什么都不肯起来,还撒娇的问他:“陆北望,我们什么时候住一起啊?”
陆北望当时就冷了脸,直接摇头拒绝:“我的房间里,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江潮瞬间清醒了,一双杏眼溢出两行清泪,举着枕头狠狠砸了他。
好像还骂了他一句“混蛋”。
从那之后,她再没进过他的卧室。
她现在一副随时要拎包走人的样子,是不是还在气这件事?
如果他同意和她住到一起,她是不是就会把行李箱全都打开?
然后他的房间会像是寻常夫妻那样,她的衣服会塞满他的衣柜,两人的生活用品也都热热闹闹铺开,挤在一起。
房间里到处都是爱的气息,和以前
一样。
陆北望缓了缓呼吸,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挑起眼角,带着笑问她:“我的卧室也该重新装修了。你喜欢什么风格?你来出方案吧!”
江潮睁圆了一双杏眼,心头满是问号。
陆北望又发什么疯,忽然心情大好的样子,还说让她出他卧室的装修方案?
他不是说他的房间只放他喜欢的东西吗?
他不喜欢她,以前那么直白的拒绝她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