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的呼唤,使她不敢停下脚步。
她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走了,只能强迫自己狠心,步伐越来越快……
等坐上车,她彻底崩溃,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这会儿她才忍不住,回头看着医院的方向。
可哪里能瞧见他们父女……
手机响起,打断了她的悲伤。
抹去眼泪看清屏幕,她平复了下心情才接通:“喂,千语……”
“贝蒂,你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嗯。”她应了句,哽咽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宫北泽给我发微信,说你离开医院了,要去机场。”千语知道宫少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没多问,立刻打了电话过来。
“他肯定是知道你心里难受,让我打电话安慰你的。”
贝蒂吃惊地僵住。
那家伙,刚才还对她不冷不热,对她“抛弃”女儿的举动那么生气,这会儿居然还能体贴地想到让千语来安慰她?
“你回去也好,这些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等处理掉那些麻烦,你才能踏踏实实地回来过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我没想……”
“贝蒂,凡事别那么急着下结论,你看他对你不还是很关心吗?为什么不能想开点,给彼此一个机会?”
千语没有逼迫,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视角,告诉她人生不必有太多规定,怎么舒适怎么来的。
不为难自己,才是对人生最大的善意。
贝蒂终于没再坚持,沉默了片刻算是接纳了千语的忠告。
“对了,宫北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我怕他照顾不好萨拉,在我回来之前的这段日子,还要拜托你多照顾萨拉……”
“不用你说,我也会,放心吧,我有空就接她来家里玩。”
贝蒂心里放松不少,“谢谢你。”
“别这么客气。倒是你,回去了一定要多加小心,跟那个男人相处时,做好防备。想想萨拉还等着妈妈回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有任何情况都可以找我们。”
千语想起她头上的伤,不用问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不免替她担心。
“嗯,我知道,放心吧,若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
宫北泽一边张罗父亲的葬礼,一边照顾母亲,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分身乏术,没法整天陪伴女儿。
多数时间,女儿都是放在千语家。
不过每天忙完后,无论多晚他都会过去看看孩子。
若赶上小丫头还没睡觉,父女俩便玩玩游戏,讲讲故事,享受难得的亲子时光。
几天过去,小女孩渐渐不再哭喊着找妈妈。
生活在中文环境下,她短短几天就跟着哥哥姐姐们学会了简单的问候语,不过常常因为使用场合不正确而闹笑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女儿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开心果了,有时候出门,别人还以为我家又生了个老小。”晚餐时,宫北泽赶来及时,便跟着一起蹭饭,两人聊到孩子们,封先生打趣着说道。
宫北泽看向吃完饭又在玩耍的孩子们,傲娇地吐了句:“你们还能生出混血儿?”
“就是打个比方。”
“……”宫先生很不以为意,心底里觉得自家女儿最好,别人都比不上。
看着孩子们玩耍,见朗朗对女儿很殷勤,而小丫头单纯天真,什么都不懂,他心里不免担忧。
“我今晚把孩子接走。”冷不丁地,他吐出这话。
封墨言微微挑眉,“怎么这么突然?”
“发现你家这儿是狼窝,我女儿就是那天真无邪的小白兔。”
封墨言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没好气地道:“之前是谁说,还要拉娃娃亲的?现在还嫌弃我儿子了?”
想着人家这些天帮他分担了不少忧愁,说这话的确有点不厚道,他又认真解释:“我爸葬礼结束,我妈病情也稳定下来,我能抽出空闲自己照顾她了。已经错过了四年,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我想好好陪伴她。”
这话让封墨言感同身受,一如他当年刚知道两个大儿子存在时的心情。
“也行,你若有事忙不过来,随时送来。放心,就算将来成我封家的儿媳,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宫北泽有些不好意思,亲自给两人倒了酒,拎着酒杯跟封墨言的酒杯碰了碰,衷心地说:“这些日子多亏你们夫妇,有你这个好兄弟,我三生有幸!”
封墨言没想到他突然煽情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嫌弃地说:“比女人还肉麻,真恶心。”
宫北泽这些日子过得太糟心了,今晚突然放松下来,端起酒杯便收不住了。
这一晚,他没能把女儿接走。
因为他自己也醉倒了,在封家客房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