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跟宝宝这么惊险万分的时刻,他都没能回来陪你,你心里肯定委屈、生气。放着是我,若是封墨言在这么紧要关头都不在我身边的话,哪怕他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可能宽宏大量到毫无怨气,所以……我能理解你。”
不得不说,千千不愧是好闺蜜,在这个时候没有急于说教,而是先跟费雪共情。
而费雪听了她这番话,知道自己的委屈难过有人懂得,心里瞬间安慰了不少。
“但你可能不知……这些日子,我爸又加派了律师团的人手,整个欧洲律政界有头有脸的名律师,不论开价多少,我爸全都请来了,只为打赢官司,好让我哥早点回来。”
“还有一件事,你出事那天晚上,我哥早早就感应到了,他联系不上你,赶紧给阿姨打了电话,当时我正好在你家,电话是我接的。我哥听到你被陆嘉铭挟持带走,当时就发了疯一样跟那些人打起来,闹着要回国。可他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对手,他被人打趴下,肋骨都骨折了,还在挣扎,最后是被他们电击晕过去才罢休的……”
千语原本不想说这些,不想让闺蜜徒生忧虑。
可她见不得两人这样闹别扭,更见不得闺蜜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自己痛苦也让远在国外的另一个心急难安。
她知道,他俩都深爱着对方,只是现实残酷,无可奈何。
果然,费雪听她说完这些,缓缓转过头来,脸色惊讶,眸光痛惜。
“他……肋骨骨折?”
“嗯,肋骨骨折,鼻青脸肿,怕你担心,没敢说。而且因为他也打伤了对方几人,按照当地法律将面临处罚,不过因为受伤住院,暂未执行。我爸请了一批刑事律师,应该这两天会把这事摆平。”
在国外打官司,很多时候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好办。
这一趟折腾,前前后后又花费了好几千万。
不过对他们来说,钱都是小问题,能把人救回来才是重中之重。
费雪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没再说话。
玻璃墙里,护士喂完了宝宝喝奶,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开,举着的小拳头缓缓落下,又陷入了沉睡。
千千看着安然入睡的宝宝,神色也温和平静下来,“我哥通过视频,看到了孩子,他很喜欢,也很感谢你。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结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可如今,是你帮他实现了这一切,让他的人生终于完整,他心里对你不止是爱,更有感激。他亏欠你的,一定会用一辈子来还。”
费雪转头,柔柔弱弱地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其实我明白他的无奈,只是像你说的,心里委屈,转不过弯儿来。”
“嗯,我懂。等他以后回来了,你好好奴役他,让他给你当牛做马!”
费雪被千千的语气逗笑了,心情也终于开朗了些。
晚点,卓易霖又打电话来。
这一次,费雪没丢给妈妈去接,自己接通了。
卓易霖是得了妹妹的消息,才赶紧打电
话来的,听到这边是妻子的声音,他心里一喜,颇有点小心谨慎的开口:“小雪……”
“嗯。”
“上午,你去看儿子了?”
“嗯……”
“小家伙是不是又长大了些?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你下次再去看他,拍几张照。”
费雪温温吞吞地说:“你就只想看你儿子?”
“……”卓易霖愣了秒,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说,“当然不是,我……我更想看你,那我发视频给你?”
费雪现在憔悴邋遢,头发也几天没洗,都贴头皮上了。
她其实不想跟丈夫视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可想着千千的话,知道那人受伤了,也在医院住着,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心疼担忧,所以想视频看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
手机很快“叮叮咚咚”响起,她稍稍做了个心理建设,又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衣着,这才接起。
视频一通,两人的脸都在屏幕上显露出来。
费雪看到一个当下流行的“战损美男”,而卓易霖瞧着妻子浮肿无神的脸。
两人都默默心疼着对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愣了几秒,突然两边一起出声。
尴尬别扭的气氛瞬间打破,卓易霖笑了笑,忙说:“你先讲。”
费雪盯着他破相的脸,“都好几天了,怎么看着还这么恐怖?有没有好好检查,会不会伤到骨头了?”
“没伤到骨头。软组织挫伤就是这样的,头两天看着还好,后面几天青紫会更明显,起码得一个星期才会散去。”
费雪细细看着他的脸,眉骨,颧骨,嘴角,下巴全都是伤,有的地方青紫,有的地方暗黄,有的地方结痂——那么斯文俊秀的一张脸,现在成了调色盘。
而且,想到他肋骨骨折,那该多痛!费雪又忍不住责备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学人打架,寡不敌众不知道吗?傻子。”
只要她肯跟自己说话,别说只是这么心疼地抱怨几句,就算是破口大骂,卓易霖也甘之如饴。
他微微笑了笑,不敢笑得很明显,因为脸痛。
“这的确是我人生第一次跟人打架。但我不后悔,我只恨自己不够强,要是能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也许我就能回去陪你了。”
看着他灼热赤诚的眼,费雪心头的委屈正如阳光下的春雪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化着:“说你傻还真傻啊!你就算打赢他们又如何,难道你能长翅膀直接飞回来?”
所有证件都被扣押着,他根本出不了边境。
卓易霖不知如何回应妻子的话,只痴痴地盯着屏幕上虚弱憔悴的脸,无限深情地呢喃:“小雪,对不起……跟我在一起,让你受委屈了。”
费雪瞬间红了眼眶,别开视线没好气地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