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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易霖看着她眸中强忍的泪水,心里像泡着硫酸一样疼痛,抑制不住地,又将她拉回,低头吻下来。
费雪仰着脸蛋,被他吻住时合上眼眸,晶莹的泪珠儿从眼尾滚落。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不好预感,总觉得这次放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年初二的机场,不算太热闹。
因为还回家的都回了,返程高峰也还没到。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偶尔有旅客经过,好奇又羡慕地投来两瞥。
卓易霖品尝着未婚妻的泪水,心里涤荡着浓浓的愧疚。
“小雪……我爱你,等我回来。”唇贴着唇,他再次许下诺言。
费雪点点头,再次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对他摆摆手:“你快进去吧。”
“那我走了。”
“拜拜……”
时间差不多了,卓易霖必须过安检。
两人目光痴缠,男人纵然已经转身,却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对原地站着不动的女人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可费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直到他入了安检继续朝里走,彻底看不见为止。
心头空荡荡的,好像五脏六腑突然空出一块,心悬在半空没了着落。
缓了好一会儿,她抹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振作了几分,转身离开。
微信上有消息,千千发来的,担心她送走了卓易霖后,情绪低落太伤心。
她看了后,回了句“没事”,便把手机丢下,目光呆滞地看着车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
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手指间的钻戒。
白天订婚宴上的一幕幕还在眼前重放,可那个人已经飞向了遥远的国度……
————卓易霖的航班落地后,他连家都没回,直接拎着行李箱去了医院。
冯茹知道他回来了,在病房外翘首企盼。
听到行李箱拖地的声音,她连忙回头,果然——日盼夜盼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
“易霖哥!”冯茹激动地呼喊了句,快步上前去。
若不是腿脚不便,她肯定直接拔腿飞扑了。
卓易霖风尘仆仆,满脸疲惫,见她快步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招呼,冯茹便已经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易霖哥,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我好害怕……我一直守在这里,哪里都不敢去,连睡觉都不敢……易霖哥,我姐还没脱离危险期,都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
冯茹趴在他怀里,内疚地自责,泪水很快打湿了卓易霖的衣服。
卓易霖眉头紧皱,手里的行李箱丢掉,第一时间拉住了冯茹的手臂,“小茹,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先松手。”
冯茹一直哭着,语无伦次,卓易霖拉着她的手臂,她反倒扣得更紧。
“易霖哥,我提心吊胆好几天……你就让我抱抱吧,要是我姐走了……我就彻底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你,只有你易霖哥……”
这话非但没让卓易霖产生怜悯之心,反倒让他压力倍增。
可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你别依靠我,我俩没关系。
他只能一脸为难,双手更加用力地扒拉着她的手臂:“小茹,你先放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易霖哥……”
“你先放手,等会儿被人看见误会。”卓易霖一直劝说,可冯茹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只顾自己痛哭,什么话都不听。
卓易霖耐心用尽,终于拔高声音:“冯茹!我说话你听见没?我让你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脾气温润的人,纵然发火也不会面目狰狞可怖。
但陡然拔高坚决的语调,还是把冯茹吓到了些。
她终于停止哭哭啼啼,在男人怀里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眸巴巴地盯着他。
卓易霖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这才把她的怀抱挣开。
“易霖哥……你,你是不是想抛下我了?是不是我姐一死,你就不会再搭理我了?你早就想摆脱我们姐妹是不是……”冯茹盯着他,目光空洞,一字一句,看似疑问,实则控诉。
卓易霖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好似被遗弃的宠物,整个人都失去生机了,心里又纠结起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冯茹对他的依赖已经到了非正常的地步?
她失去一条腿后,的确腿废了几年,可后来经过心理辅导,经过科学的治疗,又得到相关部门的关爱,还有了量身定制的义肢——她渐渐振作起来,阳光起来,后来还顺利完成学业,毕业找到了工作。
他一直以为,冯茹很坚强,很乐观,穿上义肢的她,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如今才察觉,原来那一切都是假象的。
她居然这么敏感脆弱,缺乏安全感。
暗暗调整着情绪,卓易霖不知如何回复才能不激起她下一波失控,只好巧妙地转移话题:“我们先去看看你姐的情况,好吗?我需要跟医生详细了解,如果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助你姐姐的。”
冯茹看着他,还没回应,他便推起行李箱继续朝病房那边走去。
他还刻意把行李箱推在外面一侧,想着冯茹跟上来,也不会与他距离太近。
刚到病房外,负责冯倩的医生从办公室出来。
看到卓易霖,那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医生马上招呼他进去。
冯茹跟在后面,也进了办公室。
她在这边呆了不少时日了,因为专门上过语言学校,现在英语水平长进了不少。
可纵然如此,医生之间的交流充斥着大量专业术语,她还是没听太懂。
只是看卓易霖的脸色,不容乐观。
视线一旦接触到男人的脸,她便想被勾走了魂魄似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定在他侧脸上了。
直到卓易霖跟医生沟通完毕,回过头来,一眼与她对上视线。
卓易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