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小时前,老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两个兄长赶到医院,承受着丧父之痛时,第一反应竟是赶她走。
他们说:“我们梁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门第,可好歹也算清白,你嫁给杨国华图了什么?如今弄得名声尽毁,连监狱都蹲了。爸的追悼会,我们可不想你去丢人现眼。”
她被兄长狠狠奚落了一番,赶走,就像被人用过即丢的破抹布一样。
过去几年,杨家生意还未完全没落时,这两位兄长可没少从她这里捞好处。
如今见她没了利用价值,也半分不念血缘亲情了。
她这一辈子,沦落到此,死也好,活也罢,都毫无意义了……
所以,被兄长们驱离后,她揣着匕首来了妇产科。
豁出去了……
哪怕同归于尽,只要能拉上一条命,她就满足了。
为女儿,为儿子,为自己,为杨家——报仇!
梁杏凤是真的疯了,她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一心求死,只想着发泄,报复,所以举起匕首朝着封墨言刺过来时,用尽全力,带着杀气!
楼道平台上的空间本就有限,封墨言跟她距离很近,被她突然袭击,虽然他身手还算利索,但也没能完全躲过。
那把匕首从他手侧划过,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脸色顿变。
一旁的家仆都吓愣住了,迟了两秒才扑上来,从后一把抱住梁杏凤。
“少爷,你快走!快走!”
梁杏凤发了疯,再加上这大半年在监狱里天天接受劳改,体力活做了不少,发起狠来竟力道奇大!
她死死盯着封墨言,还要扑上去,可腰间被缠住,于是想也不想回头就是一刀。
家仆惨叫了声,人往后翻,摔下楼梯,朝下滚去。
“林叔!”封墨言只想着救人,本能地去拦那名家仆,刚把人拽住,肩膀突然剧痛!
梁杏凤扑了上来,匕首扎进了他的肩胛骨。
“封墨言,你去死吧!你们封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死了杨千语就得守寡!哈哈哈……”
“少爷!你别管我!”家仆大喊一声,人靠墙坐在楼梯上了,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
封墨言见这女人完全是杀红了眼的样子,也不再客气,动作极快地反过身来,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带。
一个过肩摔,梁杏凤惨叫了声,人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点台阶滚下去,只会让人受伤而已。
封墨言想着要趁机把她手里的凶器夺下来,于是顾不得肩膀剧痛,赶紧起身跟下去。
他以为梁杏凤马上就要反扑,谁知等他快步到达她身边,却见她侧趴着一动不动,身下……一股殷红的血缓缓沁出。
“梁姨?梁姨!”封墨言脸色大变,眸光惊骇,垂着受伤的肩膀蹲下去,用另一手将人推翻过来。
眼前一幕,让他脸色全无!
梁杏凤握着的匕首应该是在滚楼梯的过程中,无意误伤,插在了她自己腹部正中央。
整个匕首完全没入,只剩把柄还在外面。
殷红的血从刀口冒出,很快染红了衣服,流淌在水泥地面上。
“救……救我——”梁杏凤奄奄一息,看到封墨言,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指,虚弱地喊。
家仆腰间被刺伤,但不致命。
见状,他忍着伤口挪下楼梯,看到这一幕也吓傻了,“少……少爷,她——”
话没说完,楼梯间的门板被人推开,“谁?谁喊救命?出什么事了?”
家仆还没反应过来,封墨言抬头急声道:“快!
救人!她伤得很重!”
保安跟护士看到楼梯间的一幕,大惊失色,赶紧冲下来。
护士马上就地止血,采取急救措施,保安立刻回去叫医生,抬担架。
很快,楼道里挤满了医护人员。
等到梁杏凤被抬走,封墨言才晃了晃,人靠在了墙上。
“封先生,您也受伤了!”留在最后的护士见状,急呼了句。
“不碍事……”他忍着肩胛上的痛,脸色微微发白,额间全是冷汗,“这事,不要让我太太知道。”
护士小姐搀扶着他,面露难色:“这……只怕晚了,刚才您出来,我们以为出了什么事,马上进去查看,她就被吵醒了,见你不在,她一直询问……”
闻言,封墨言心里一阵恼火。
可想着人家护士也是尽职尽责,怪罪不了,只好压住脾气,“行,我知道了,那先帮我把伤口处理下。”
“好。”
护士扶着他走出安全通道,带着他们主仆二人去包扎伤口。
阿全闻讯赶来,看到老板手上跟背上全是血,吓得不轻:“封总,这……”
“阿全,你去看看梁杏凤怎么样了。还有,马上报警。”封墨言忍着疼痛,脑海里思索着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
不管梁杏凤能不能活,他这场“正当防卫”都得有理有据。
否则,真可能遭了这毒妇的道,把自己弄进监狱。
阿全明白过来,应了句,转身赶紧离开。
“封先生,你背上的伤有些深,需要缝针。”医生帮他把伤口清创后,看到背上的伤挺严重的,脸色严肃。
封墨言点点头:“好。”
“那得去外科处理。”
他站起身,正要走,一名小护士跑过来:“封先生,您太太一直醒着,找您呢,我们劝不住……”
封墨言吞咽了下,疼痛让他有些意识游离。
但一听千千在找他,他又镇定了几分,“你们这里有干净衣服吗?”
一名男医生道:“我值班室有。”
“麻烦借我穿一下。”
医生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去值班室把自己的外套拿来。
然后,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封墨言穿上那件外套,暂时掩盖住身上的血污。
手上的伤很浅,这会儿伤口已经凝固了,他让护士弄了几个创口贴贴上。
回到病房。
千千不能下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