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皱着柳眉,一手轻轻落在隆起的腹部,不知是不是她情绪波动影响到腹中宝宝,那山包一样的肚皮里,空间越来越狭窄的龙凤胎突然翻滚,掀起一阵波涛汹涌。
虽然早已经适应了胎动,可每次孩子突然踢踹时,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嘴里没忍住低呼了句。
封墨言听她没说话,又叫了声,以为她出什么事了,顿时吓得不轻:“怎么了?千千,你说话。”
杨千语捧着肚子,看着肚皮此起彼伏,想象着孩子们在里面打闹的场景,脸色又缓和了些,露出点笑。
“没什么,就是……突然胎动有点猛,踢得疼。”
封墨言想着前两天去产检,医生交代过孕后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任何反常都得及时就医,立刻担心地问:“是很疼吗?你今天数过胎动没?有没有什么反常?”
“没事,一切正常。”
“那你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下班?”
“哦……”随着胎动平息了些,千语又放松下来,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刚跟费费聊天,我们有些观点不一致,本来她过来时说好晚上留下吃饭的,可却走了,我估计她是不高兴了。”
封墨言一边批阅着文件,一边静静地听她倾诉,墨眉忍不住微微蹙起。
费雪?她怎么这么不懂事?知道闺蜜怀着双胞胎到了孕后期,需得时刻注意,还跟她耍小脾气?
“你们讨论什么了?”
“就……还是杨梓俊的事。”
“这事已经尘埃落定,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千千情绪低落,一想到自己让闺蜜不高兴了,心里便觉愧疚,沉默着,不愿跟丈夫提及,怕又惹得他不悦,伤了他的心。
“也没什么,随口聊聊。”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封墨言顿时就懂了,猜测道:“是不是……她觉得杨梓俊被判了十一年,怀疑是我暗中施压?你维护我,你们起了争执?”
呃——
没想到他能猜得差不多,千千愣了下,只好实话实说:“她没这么讲,只是说……你有钓鱼执法的嫌疑,觉得杨梓俊本性不坏,判十一年代价太重,一辈子都毁了。”
封墨言明白了,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这边,千语继续说:“其实我理解费费的想法,她心里肯定还有些自责。她当时公布录像,只是想报复下那个网红,没想到会把杨梓俊的公司弄垮,更没曾想,你这边又正好出手,将他彻底送进监狱。她心里不好过,会那么认为也是正常的
。”
男人跟女人思考问题的角度永远不同,男人理性、冷静甚至冷血,而女人多数都感性,又容易心软。
所以封墨言听了这番说辞,只觉得可笑。
“杨梓俊的网红公司就是靠各种打擦边球和暗箱操作获取流量,短短几个月便名声大噪,捧红了好几个主播,这种平台相关部门一直在严打,他早晚都会出事的,不过是他命数不好,交友不慎,提前爆雷而已。费雪什么时候也成了圣母?而且,她有不满来找我好了,跟你说这些干嘛。”
“我跟她是闺蜜,她才会跟我讲心里话,人家跟你有什么好讲的,再说你这个脾气,谁敢当面跟你说——你做的不对?”
封墨言听出妻子话里玄机,“所以,你也觉得我是钓鱼执法,对杨梓俊太狠了?”
千千吱唔了下,“如果是判个三五年,我会觉得他罪有应得,可是十一年……而且他在法庭上认罪,痛哭流涕,我想起来就觉得……”
封墨言握着手机,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他觉得杨梓俊判得好,判得越久,他们的安生日子就能越久。
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太狠了,有种仗势欺人赶尽杀绝之意。
法律是这么规定的,他不过是行使了应有的权利和义务而已。
“你……你怎么不说话?你生气了?”千千见他一直沉默着,关心问道。
“没有,我这儿还忙着,稍晚一些时候回去。”封墨言考虑到妻子的身体情况,知道她这会儿本就心情不好了,便什么也没说,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
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上,可心里烦乱,一直无法专注。
他不在乎外界怎么看,怎么认为,说他仗势欺人也好,说他“钓鱼执法”也罢,他都不在乎。
反正,他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动用一切手段。
可他不能释怀的是,连千千都这么认为,觉得他太狠了,觉得杨梓俊太冤了。
还有费雪,他以前认为这姑娘挺仗义豪爽的,脑子清醒,拎得清,跟千千情同姐妹——他一直把费雪当小姨子看待的。
可如今,这个“小姨子”也糊涂了?
还跑去跟千千说这些,闹得千千不高兴,他们夫妻之间也不高兴。
拿起手机,封墨言很想给费雪打个电话,好好说教说教。
不过都快拨出号码时,他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打消念头。
以费雪的脾气,这通电话打过去,两人没准儿能吵起来。
若是被千千知道,肯定会闹得
更大。
她已经到了孕晚期,不能有任何意外闪失,所以无论什么事,都先压一压。
一番心理建设后,他强迫静下心来继续工作,视线刚转向屏幕,手机响起。
拿起看了眼,宫北泽。
“喂,什么事?”
那边,宫少听他语气淡淡,开口就是不满:“你吃火药了?小爷我没事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宫北泽邀请道:“晚上出来陪我坐坐,喝几杯。”
“我没空,要回去陪千千。”
“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像个男人的样儿?自从你老婆又怀孕后,你都快跟世界脱节了——整天就是老婆孩子,老婆孩子,你无不无聊?距离产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