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桩事儿她能原谅,虽然当时得知的确有些生气,觉得被冒犯,可结果毕竟是向好的一面,她要是得理不饶人,就显得矫情了。
但费费那事儿,却叫她心口梗塞。
费雪是真心喜欢他的,难得放下女孩儿的矜持和颜面主动出击,却惨遭拒绝——这放着任何女生都难以接受,丢脸尴尬不说,“失恋”也痛啊。
可偏偏感情的事无法强迫,而他又是自己的兄长,这复杂又微妙的关系,让她不知如何面对最好的闺蜜。
跟他热络吧,心理上便愧对费费。
可对他冷漠吧,他也稍显无辜。
毕竟,不爱就是不爱,无法强迫,人家早点把话说清楚也是明智之举。
气氛尴尬地沉默着,好在卓易霖也很敏锐,见她脸色复杂欲言又止,很快明白过来,主动又问:“你是不是替那位费小姐抱不平?”
千语眼睫一抬,看向他,脱口而出:“她说你有未婚妻,这是你为了让她死心编的理由,还是真的?”
卓易霖清俊迷人的脸庞划过一抹深沉,点点头,“是真的。”
啊——
杨千语心里……一时间更加不好形容,只觉得费费也太惨了。
“你有未婚妻,可为什么之前你带
着我去私房菜吃饭时,那位贺叔却误会我们是……”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卓易霖低头,又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另一手提起放进了白大褂口袋中,似乎要宣布什么很沉重的消息。
顿了顿,他清润的嗓音低低开启:“这件事,说来复杂,我是有未婚妻,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她,你就明白了。”
见杨千语脸色不解又困惑,他抿了抿唇,又多说了几句:“费小姐人挺好的,不值得为我伤心,你们是好朋友,你多劝劝她。”
杨千语愣在那儿,一时没明白。
突来的手机铃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卓易霖取出手机看了眼,眉宇间露出焦急:“我得回医院了,有事再联系。”
话刚说完,他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匆匆离去。
男人身高腿长,只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转角。
杨千语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手臂被人拍了把。
“你干嘛?”她回头问道。
封先生抬眸瞥她一眼,“你干嘛?人家有未婚妻,你这样盯着瞧不好吧?”
“……”听他胡说八道,杨千语没好气地拧了他一把,“懒得理你!”
两人也离开。
电梯里,杨千语忍不住好奇:“你说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未婚妻,可又不会结婚,那不是耽误人家女孩吗?”
“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还没相认呢,就把他当自己家人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这分明是心疼费费啊,难得她遇到一个这么喜欢的,可却惨遭拒绝,她这几天好消沉,我跟她联系,她都无精打采的。”而闺蜜以前是个多开朗健谈的人啊,一向大咧咧的。
封墨言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紧抿着唇,不回应。
坐上车,回家路上,封墨言接到了宫北泽的电话。
“什么?你要去欧洲找那个贝蒂?”听到好兄弟的话,封墨言大吃一惊,语调都拔高了几度,“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她吗?怎么现在人回去了,你又……”
另一边,宫北泽坐在家里贝蒂住过的房间,看着屋子里她留下来的东西,理直气壮地道:“我这不是给她送行李嘛,不然这些东西我怎么处理?”
要是廉价也就算了。
偏偏那些包包啊,衣服啊,全都是奢侈品牌。
“我一个未婚男人的家里堆着女人的东西,万一我以后带女友回来呢?会让人误会的,而且我也不想给她再来找我的理由
,真是烦透了!”
封墨言越听越发冷笑,一副“我什么都不懂,就静静看你演”的架势,等好友说完后,他才道:“那你送去吧,没准儿做个上门女婿也不错。”
“胡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至于看上个洋妞儿?”
“行了,看不看得上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就没有,我要去那边出差,顺带的事儿。”
“口是心非!”封墨言留下这话,不想再听他继续口是心非了,要挂电话。
那边,宫北泽还在极力辩解,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可还是被这端无情挂掉了。
杨千语早就吃惊得嘴巴能塞鸡蛋了,等封墨言手机挂断,她不敢置信地问:“宫北泽跟那个贝蒂……他俩还能碰出火花?”
“这有什么稀奇的?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一两个月,你相信他们没发生点什么?”
“这……可是你欧洲那边的同事不是说,贝蒂是被家人接回去的吗?她若是跟宫北泽有什么的话,应该不会不告而别吧?”
那天封墨言承诺之后,第二天就让欧洲事业部的同事去打听了贝蒂家族的事,得知贝蒂确实已经回家了。
宫北泽一直在火急火燎地找人,听说贝蒂回国了,
才放下心来,可很快他又怅然若失了。
如今看来,“同居”的这段时间,两人的确发生了什么。
“万一她是被强行带走的呢?”封墨言看向她问。
杨千语点点头,“极有可能。估计她家里人也没想到,断了经济来源,她还能在国外撑这么久不回家,只好派人来抓了。”
啧啧,听起来颇有一种迪士尼在逃公主的感觉。
而宫北泽又不远万里地热烈追爱——
“突然觉得……他俩好浪漫啊!”
听千语憧憬地感慨着,封墨言有些吃味,“你怎么看哪个男人都觉得好,唯独从没夸过我?宫北泽做了什么就让你觉得好浪漫了?”
“跨国追爱啊,这还不浪漫?”
“这是蠢。人在身边时不珍惜,人走了再来装深情——这叫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