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言一脸困惑,但还是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
打开。
“日记?是你妈妈的?”
“嗯……这上面,清楚地写着她跟我……”她差点脱口而出“我爸”,好在及时忍住,改口道,“那位卓先生相识相恋的过程,不过后面的我还没看,但也没有看的必要了。”
就像一部小说,前面都是甜宠,后面开虐,还是虐到体无完肤的那种。
她不想继续看下去,不想再体会一遍妈妈的悲惨余生,那种撕心裂肺又无能为力的痛,她这几天体会得够了。
而且后面的故事,她从杨国华口中也差不多了解齐全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杨国华侵犯妈妈的时间,居然跟卓岳栾回来探亲的时间相隔没几天。
所以,妈妈意外怀孕后,连她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肯定是为了留下这个孩子,才答应跟杨国华结婚。
若她能清楚地判断腹中胎儿是杨国华的,她肯定会不顾一切打掉,万不可能生下一个强奸犯人渣的孩子,葬送自己的一生。
封墨言脸色严肃,飞快地翻过日记,越看神色越惊讶。
杨千语惦记着该接孩子们了,把日记留给他,站起身道:“我先去幼儿园,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嗯,路上小心。”封墨言看向她叮嘱了句,继续阅
读日记。
走出家门,杨千语看着外面西落的日头,停住步伐。
一片金黄洒落大地,刚钻出地面的新芽绿草都被披上了一层光芒,仿佛欢迎着朝气蓬勃的春。
气温渐升,一天天回暖,这春天怕也撑不住几天,就要迎来浓烈的夏了。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想到许多事。
想到封墨言文绉绉给她朗诵的外国诗歌,想到再过两月,她回国就整整一年了,想到那个英俊潇洒淡定从容,又背景极其显赫的中年男子,想到妈妈病重弥留之际,对她的恋恋不舍……
还想到,若妈妈没有早早病逝,也像她这般幸运,跟深爱之人再度重逢,再续前缘,那该多么美满啊!
等把这些事全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欣赏着眼前朝气蓬勃的春意,她的心也终于活泛轻松起来。
阿全在车边等了好一会儿,只见女主人站在庭院前,姣好绝美的面容沐浴着斜阳,脸色看似惆怅,可嘴角又扬起微微笑意,一时也不解其意。
抬腕看了看时间,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他不得不走上前,低声提醒:“太太,得去接小少爷和希希小姐了。”
杨千语收回眺望的视线,点点头,转而上车。
扣上安全带时,她做出一个决定:若那个人再主动找来,便把一切都摊开说清楚吧。
他要相认
,她便接受。
就当是,替妈妈完成人生的遗憾。
手机响起,拉回她神游的思绪。
低头一看,是宫北泽。
他打电话做什么?
“喂,宫少。”
“千语,贝蒂有跟你联系过吗?”那边宫北泽语调很急,竟不是询问封墨言的情况,而是关心贝蒂。
杨千语吃了一惊,“贝蒂?她怎么了?”
“她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见了啊!从过年时,她就一直赖在我这儿,我赶了几次她不走,我也就随便她住了。可这几天,她都没回来过。起初我以为她是去跟朋友玩了,后来我又以为她是不是找到新的住处了,可今天我推开她住的房间一看,她所有东西都在呢!可人不见了啊!”
杨千语听完,忍不住生气,“人都消失几天了,你才想起来打听下落?”
“这也不能怪我啊!她一个成年人,而且我跟她非亲非故的,我也无权过问人家的私生活啊!”
“你……”她气到无话可说,顿了顿只好建议,“你赶紧报警吧!她没跟我联系过,这些天我自己的事都焦头烂额,也没想到她。”
“知道了,我就是问问,你这儿没消息我只能报警了。”
挂了电话,杨千语放心不下,立刻拨出贝蒂的号码。
果然,关机……
想
着她人生地不熟的,所有的经济来源也被家族切断了,又无缘无故消失这么多天……
该不会,凶多吉少吧?
越想越不安,等接到三胞胎,她跟孩子们简单交代了几句,让阿全先送孩子们回去,她另外打车赶往公司。
因为贝蒂认识的人,也就是之前Venus的那些同事了。
也许能跟他们打听到蛛丝马迹。
去公司的路上,她又给封墨言打了电话,说明自己这边的情况,晚点回家。
封墨言听说,自然担心:“你一个人去哪里找?宫北泽门路多,他会有办法的。”
“那也不行,贝蒂毕竟跟着我那么长时日,而且她对我挺仗义的,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得去问问。”
“好吧,那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电话。”
“嗯。”
听她语调急促,封墨言就没跟她说起刚从日记里看到的内容。
日记后面,阮明珠不止一次写到寻找卓岳栾的经过。
原来,她不相信卓家人跟她说的话,不相信卓岳栾战死沙场牺牲了。
但人找不到是事实。
当时她又不能确定孩子到底是不是卓岳栾的,不敢轻易打掉,只好答应嫁给杨国华那个浑蛋。
可卓岳栾始终没再出现,她渐渐才心死,相信他牺牲了的消息。
否则,他肯定不会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消
失,对她一句交代都没有。
孩子出生后,其实她在孩子几个月时就偷偷做了亲子鉴定,想知道孩子跟杨国华是不是亲生父女。
结果出来,让她欣喜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女儿是心爱之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她更加珍视宠爱。
许是心虚,许是恐惧,她为了更好地保护女儿,不得不开始接纳杨国华,想着对他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