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杨千语想象过这位万卓神话创始人的模样。
定是气场强大,不怒而威的面容。
可这会儿看到,却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按照辈分年龄算,那位卓董无论如何也该超过五十五了。
可坐在凉亭中的那人,看面相,顶多四十出头。
因为他头发乌黑,双眸炯炯有神,身板挺正,笔直得犹如苍松劲柏,除了眼角有微微纹路外,容貌和体态没有丝毫油腻跟老态。
他五官很帅,是那种儒雅周正一身正气的帅,跟封墨言和卓易霖两种俊帅都不同。
还有他身上那股子历经岁月浓缩下来的气场与淡然,也是封墨言这种年轻人所没有的。
杨千语不好八卦,可这会儿瞧到卓董本人,突然能理解费雪每次看到心仪帅哥时,那种惊为天人又走不动路的心情。
不过,她对眼前这位卓董,完完全全就是一种仰慕和钦佩,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
——毕竟,人家年龄大的都可以当她父辈了。
私房菜老板贺叔也在。
见正主儿出现,瞧着自己的老伙计像失了魂,而老伙计瞧着人家小姑娘,也像是“一见钟情”了似的,不由的战术性清咳了声。
“咳咳——”
杨千语立刻回过神来,察觉
到自己的失态,脸颊不受控制地热烫泛红。
卓易霖早就走到她身边,只是见她盯着父亲看得有点愣住,没好意思打断。
这会儿见她回过神来,他才扬了下手:“这是我父亲,卓岳栾。四合院是他要买,我只是个跑腿儿的。”
杨千语礼貌地点头:“卓先生您好。”
卓岳栾一生极为传奇,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各式各样的名媛淑女更不在话下,可却从未有过此时这样走神失态的一刻。
瞧着面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跟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张容颜高度重合。
他以为时光倒流。
以为他的明珠并未陨落,正鲜活地朝他走来。
可一句“卓先生您好”,打破了他的幻想。
眼前佳人,终究不是曾经的明珠了。
“爸!”卓易霖见父亲盯着人家看的走神,低声提醒了句。
卓岳栾这才如梦初醒,一眨眼,脸上种种情绪顷刻间消散殆尽。
“你好。”卓岳栾依然盯着杨千语,只不过眸光收敛了些,将那些激动复杂的情愫一并克制。
“坐吧,孩子。”他伸手示意,言谈间没把杨千语当陌生人,而像是一个长辈初次见到亲戚家的晚辈,一脸慈爱祥和。
杨千语听着这
句“孩子”,再联想刚才这位卓董的失仪,心里越发肯定他跟母亲生前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若母亲曾爱过这样一位谦谦有礼、温润如玉的男人,那她的人生也能少一些遗憾了。
可就是,既然爱过,为什么又没修成正果呢?
眼前这位卓董,跟身陷囹圄的杨国华——若非要对比,姓杨的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虽说自己是杨国华的亲女儿,可她也毫不犹豫地这样认为。
“阮小姐,坐吧。”卓易霖拉开藤椅,又提醒了句。
一旁立着的贺老板笑了笑说:“好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准备晚上的食材了。”
杨千语又要起身送人,被那位贺老板拦住,“你坐你坐,别客气。”
卓岳栾盯着杨千语,又上下打量了眼,才说:“你跟你妈妈年轻时,很像,不过,你妈妈的性子没你这么要强。”
既然他主动提及去世多年的母亲,那杨千语也不客气了,转眸看向卓岳栾,开门见山:“卓先生,请问您跟我母亲很熟吗?你们……曾是什么关系?”
卓易霖泡好了茶,递到千语面前,又给他父亲的茶杯续上,静静坐在一边。
卓岳栾看着杯中茶水浮起的点点泡沫,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据实已告。
短暂的
静默,他才说:“我跟你母亲……的确关系不一般,我们相爱过。”
果然!
听到这个答案,杨千语不意外。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呢?”
卓岳栾喝了口茶,等茶杯落下才说:“我们没有分手。”
见杨千语脸色吃惊,又眸带疑惑,他便把话说得更详细了一点:“我们没有分手,只是我因为肩负的使命,不得不离开,又过了几年,我回来……她已经嫁做人妇,连你都已经出生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妈妈抛弃了你?”
“不能这么讲,毕竟,放着任何人失联那么久,都会以为那个人是不是不在了。我当时回来,其实还有些害怕见到你母亲,怕她还一直等着我,耽误了青春。见她嫁人了,听说丈夫挺有能力,她也算是富家太太,我心里还挺欣慰的。”
杨千语脸色还是怪怪的,像是听不懂这些话,又像是怀疑这些说辞。
卓岳栾也能明白她的心情,笑了笑说:“都是陈年往事了,随口一提。你放心,我没有怪你母亲的意思,否则我也不会想着买下那处小院。你是明珠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以后……你可以当我是个远方叔叔,有什么困难或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杨千语脑子有
点乱。
她现在是有困难,是想找他解决。
可在弄清楚心中那些困惑之前,她不能贸然开这个口。
“卓董,我能问问,您心里是不是一直还记挂着我母亲?”
“孩子,你可以叫我卓叔,我说了,你就当我是个远方叔叔。至于你的问题,我也能明确答复,是的,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母亲,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
杨千语脸色有了些起伏,语气也激动了几分,“既然记挂,为什么你现在才找来?你当年既然回来过,为什么不找我母亲呢?她在那个家,过得一点都不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