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封墨言转过头去,一点面子都不给。
杨千语尴尬极了!
只好歉意地看了看卓易霖,希望他不要一般见识。
卓易霖早就大致猜到封墨言的性子了,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杨千语,就怕他们知道了,会“罢掉”他这个主刀。
现在看来,自己预感的果然没错。
既然人都到齐,那会诊就开始了。
几个白大褂坐下,主任正要发言,封墨言突然问:“这个手术,一定要外面的人来做?”
杨千语刷地回头看他——什么意思?还真拧巴上了?
主任愣了下,也是小心翼翼地问:“封先生,您说的‘外人’是指……”
“他。”封墨言的下颌朝卓易霖方向淡淡一点。
几位医生全都看向卓易霖。
卓易霖意味不明地笑了,双手在胸前交叉抱定前,伸出一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才不紧不慢地问:“封先生,既然我们都不认识,你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气场不和。”
气场……
杨千语心里恨得牙痒痒,在桌子下面拍了他一下,又转头睨他一眼,提醒他别作了,适可而止。
可封墨言视而不见。
“我就不信,偌大一个江城,就只有卓医生一人能做这个手术。”
卓易霖又笑了下,抬腕看了看时间:“行吧,反正你是病人,好不好痛不痛都在你身,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他已站起身,看向主任:“陈老师,您看到了,这位病人个性十足,还是交给您应付吧。”
他推开椅子要走,突然杨千语站起来,“卓医生请留步!”
封墨言仰头看向她,“你干什么?”
“你闭嘴!”千千回头就是一个凶狠的眼神,煞住他之后,再转头面向卓易霖时,漂亮的脸庞又扬起笑意,还是那种恭敬的、客气的、仰慕的笑。
“卓医生,你不用理会他的态度,既然陈主任推荐您,那肯定就是您的医术更高明,请您为他做这个手术吧。”
杨千语现在对卓易霖的印象非常好,从他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的处事风格,
。从他在事故现场临危不惧的无私救援,还有陈主任对他的力荐——种种迹象合起来,她无比信任这位医生。
事关自己男人的腿能否重新行走,她不能大意,也不能由着某人耍脾气。
卓易霖转过身来,镜片后的眸光在千千跟封墨言之间流转,“你能做主?”
杨千语低头看了眼某人,不理会那阴沉的脸色,回头道:“当然!”
“杨千语你……”
封墨言生气了,正要开口反驳又被她低头呵斥住,“你要是想让我丢下你不管,你就尽管跟我作对!”
她压低声,咬牙切齿。
封墨言:“……”
“你可想好。”
在杨千语强势冷硬的态度下,封先生再次把“惧内”的名声坐实——虽不满,却紧抿着唇,不吭声了。
在座几位白大褂,除了卓易霖是看好戏甚至幸灾乐祸的态度外,其余几位知道封墨言脾性的,全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要知道,去年封墨言在医院躺着的那段时间,几个科室只要跟他有接触的医护,谁没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
想不到……
如今封先生也有了克星,竟被一个看起来柔媚娇弱的女人,几句话吼得哑口无言,乖乖认怂。
“卓医生,请您坐下吧,该怎么治疗,您跟陈主任他们商议,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制住了封墨言之后,杨千语伸手示意,再次面带迷人笑靥。
几位白大褂也算是开眼了。
原来漂亮女人也可以有威风慑人的一面。
卓易霖回来坐下,再次打开文件夹,针对患者的病情,跟陈主任的团队开始探讨。
封墨言心情不好,脸色自然阴沉冰冷。
杨千语看着他,低声劝:“你别意气用事了,人家又没得罪你,愿意给你做手术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可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
“你又胡说!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也知道我有孩子,人家那样显赫的身份,会看上我?”
封墨言冷哼了声,“感情的事,谁敢说呢。”
“懒得理你!总之你不许再作,乖乖听医嘱,赶紧做手
。术!”
封墨言沉着脸,不吭声了。
杨千语本不想理他,可也不知怎么的,现在对他就是狠不下心,于是缓了缓又主动握住他的手,语调越发温柔:“你早点好起来,我也能早点安心……你口口声声说心疼我,要护着我,就是一直坐在轮椅上护着啊?”
“只要能治好你的腿,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我都不计较。你多大的人了,这点分寸都没有,跟三岁孩子似的。”
男人大多吃软不吃硬,封先生也不例外。
被心爱的女人当众这般哄着,他心里再不满也渐渐消散了。
会诊结束,卓易霖绕过办公桌,走到封墨言面前来,亲自给他面诊,以便判断他腿部的情况。
杨千语见他蹲在封墨言面前,认真仔细地各种敲打、轻扣,完全没介意刚才某三岁幼稚男对他的排斥和敌意,心里对这位医生更加佩服了。
医者仁心,他真配得上这几个字。
好一会儿,见卓易霖脸色有些严肃,推了推眼镜起身,杨千语担心地问:“怎么样?情况很糟糕吗?”
“嗯……有点,也许,并不是腿部神经的问题,腰椎方面可能也有损伤,陈主任说你们今天又做了全面检查,等我拿到所有报告再说。”
杨千语的心微微一沉。
腰椎……
那岂不是很严重?
“今天就先这样,你们去办理住院手续吧,我下午拿到报告,晚上再跟陈主任他们会诊一下,手术可以定在明天或后天,越早越好。”
杨千语连连点头:“嗯,那就麻烦卓医生了。”
“客气。”卓易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