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又想到自己的小心翼翼,顿觉羞愧。
难不成,她还能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吓唬住了?
于是,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当说客也没用,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别说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就算能拿出,我也不会那么傻。”
杨国华根本就没有生意头脑,这年头经济大环境不景气,多少知名企业都寸步难行,连连亏损——他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屹立商界?
就算她这次帮忙渡过难关了,可也不过是解燃眉之急,给公司续命而已。
杨国华不但没有能力挣回那些钱还给她,反而会觉得有了后盾和依靠,更加肆无忌惮。
这样一个无底洞,她是有多蠢会主动跳进去?
反正横竖都是要撕破脸的,不如一开始就别给希望。
杨梓俊不意外听到这样的回答,沉吟片刻,道:“其实我也这么想的,那破公司早该解散了,不然以后留给我继承也是一堆烂摊子,我才不想管那些破事儿。”
听到这话,杨千语吃惊不已,“你真这么想?”
“那不然呢?我有自知之明,要是公司形势好,我接手那还能混个富二代潇洒几年,可眼下这行情……我爸都搞不定,我更不行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可杨家破产,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以为现在没破产,我就是什么了?”杨梓俊笑了笑,自嘲地道,“我那些朋友,知道我家的情况后,都不接电话了,生怕我找他们借钱。这世道是什么样儿,我可太清楚了。”
杨千语无声笑了笑,没接话。
餐厅里安静,所以即便她没开外音,费雪离得近,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话了。
忍不住地,竖了个大拇指。
杨千语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讲真,她也没想到杨国华那个德性,居然还能生出一个头脑清醒又三观正的儿子。
她原以为,只有自己是那个“另类”呢。
“姐……你在听吗?”
“你说。”
“姐,我知道……我妈跟我二姐,以前对你不好,前阵子又陷害你,可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哎,虽然这话说出来可信度不够,但我是真心的,你能不能看在我跟你有一半血缘的份上,适当的……只是适当的,帮帮我啊?”
杨千语终于明白这小子头脑清醒的原因了。
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
“你想要我做什么?”她倒想听听,这个弟弟有什么“阴谋”。
“不做什么,我的意思就是……我先跟着诚哥做事,以后如果我有能力自己创业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当然,要是我没那个本事,也就算了。”
“就这样?”她还以为,这小子也要狮子大开口。
“就这样啊……我爸的生意我不想接手,破产了才好,但我自己也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打工,我先历练历练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杨千语想了想,也没给准话,只是道:“等到那一天,我们再谈。”
“行吧。”
临挂电话,杨千语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有件事要麻烦你跑跑。”
杨梓俊一听来了兴趣,“什么事,你尽管说!”
“加个微信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去查查那个地方住着的是什么人。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任何人,你懂吗?”
杨梓俊道:“就是不要告诉我爸呗。”
“呵,你还真是聪明。”
杨梓俊的确聪明。
他想,以这个姐姐的能力,想要调查什么事哪里需要他帮忙?找封墨言不是分分钟搞定?
可她不找封墨言,却找他这个关系疏远的弟弟。
那只有一种可能——要调查的这事儿,跟自家有关。
那肯定就得瞒着他们那个走火入魔的渣爹。
杨千语挂了电话,费雪也已经吃完了午餐。
抹过嘴,喝了茶,费大小姐好奇地问:“你那弟弟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主动给你打电话聊半天。”
杨千语叹息了声,“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这几天一堆破事,烦死我了。”
“一堆破事?怎么了?”
杨千语心里烦闷,想着跟人倾诉下轻松一些,说不能还能一起想想办法,便把杨国华最近接连作妖的事娓娓道来。
费雪听得义愤填膺,桌子都要拍出洞来。
“这简直……禽兽不如!你到底是他亲生女儿啊,他就这样祸害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杨千语只静静喝茶,早已想不到任何词形容杨国华了。
“这么说,封墨言不在家?”费雪突然反应过来。
“不在,他还在老宅,我先回来的。”
“哦,我刚进门没看见他,还以为在楼上休息呢。”费雪说完叹息了声,同情地看向她,“难怪你说现在不想跟他住一起,你们这乱七八糟的事,啥时候才能平息啊。”
“谁知道呢……”她也觉得心累。
好在,现在跟封墨言是齐心的,起码心里头还有点支撑。
“不过,你那个弟弟可真是人间清醒啊!叫人刮目相看!知道原生家庭靠不住了,立马切割的一清二楚!连自己亲妈都能舍弃。”
杨千语正在加杨梓俊的微信,然后把古镇那套四合院的地址发给他,方便他去查里面住的人是什么身份。
听闺蜜吐槽,她笑了笑,“老话没说错,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亲妈亲姐又如何,到时候坐完牢出来,非但不能帮他,还会是他的累赘。”
“可这人过于凉薄绝情,你跟他打交道也得小心些啊。”
杨千语发完信息,放下手机,端起茶喝了口:“我知道,可我现在若不跟他假意维持姐弟关系,就等于再给自己树一个敌人。一个亲爹还没搞定,再来一个薄情绝义的亲弟弟,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噢,原来是这样……”费雪点点头,钦佩地对她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