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语洗澡时,脱了衣服才知道自己的腰为什么隐隐作痛。
腰侧应该是在飞机撞地时,被安全带猛力拉扯的,红了很大一片,青紫肿胀,瞧着颇有点吓人。
但她能动,能弯腰,就说明没有伤到骨头,估计顶多是软组织挫伤。
等会儿弄点药膏抹抹就好了。
在浴室里磨叽了很久,她以为那人肯定走了,于是穿了內衣后,直接套着浴袍,开门出来。
不料,一抬眼就落入一双守株待兔般的幽深眼眸。
“你怎么还没走?”她不客气地开口,下意识把浴袍拉紧了些。
封墨言看着她的反应,好气又好笑,“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顿时脸色羞赧。
“我就算有那个心思,现在也没那个能力,你大可放心。”
“我当然放心,只是我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还是个男人……”女人走向床榻,没好气地嘀咕。
封墨言转过轮椅,朝床边行去。
“那我们三年婚姻,你是怎么过的?似乎……我们那时虽感情不算好,但从未分床过,甚至每天晚上都会亲热,只除了……”
“封墨言!”杨千语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面红耳赤地赶紧打断,盯着他问,“你不是说,你没记起过往?”
“是没记起,不过……我看了那个小说。”
“小说?”杨千语懵了一瞬,突然恍悟,“王城跟你说了这件事?你还专门去看了那部小说?”
“嗯,写得挺好的,看完之后,那些空白的记忆好像重新填满了。王城说,你想让作者删掉,我倒觉得……继续写下去才好,就当是我们青春的一个纪念。”
女人白他一眼,无语,“你想看,让人家专门写给你一个人看好了,用得着发在网上引全民围观吗?我可不想再成为众矢之的。”
封墨言在她面前停住,习惯性地又去拉她的手,握在掌心,低声温和地道:“你的担忧我明白,我细细观察过了,其实多数人都是祝福的声音,剩下的就是骂男主的。”
“王城说,我当初这样做,就是想把矛盾焦点引到我身上,好恢复你的形象,也是想让真相大白于众,不愿你继续被外界误会。”
“现在,事情发展的确是按照我当初预想的那般,所以我不会让那个作家删掉文章。”
他说完长长的话,垂眸看着掌心捏住的细手,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语调越发深沉,“就当是,我的赎罪吧,还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嗯?”
杨千语穿着浴袍,虽然腰间系得很紧,可浴袍的领口就是那么大,她必须得端端正正地坐着,布料拉直,才能护住胸前。
若佝偻着腰耷拉着肩,胸前位置就会敞开……就会,走光。
所以她脊背笔挺地坐着,可这样就有些拉扯腰侧的伤,很不舒服。
眉心微蹙,她瞧着男人深情缱绻的模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两人情投意合,听到这些话自然是羞涩又感动的。
可他们……
只是关系缓和了些,还没有到破镜重圆的地步,所以这样的深情反倒叫她倍感压力。
“封墨言……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不必这般低声下气,摆低姿态。
“阿墨。”
“嗯?”冷不丁的一句,引她困惑。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你每次叫我都得连名带姓吧?小时候你都叫我阿墨哥哥,现在大了,你若觉得叫不出来,那就叫阿墨,或者墨言。”
“……”杨千语被他过于炙热深情的眼眸盯着,实在不敢迎视,垂着眸嘀咕,“叫什么不都一样,反正一个称呼而已。”
“不一样。亲密的人,应该叫得更亲密些。”
她心说:谁跟你亲密了。
嘴上却抿着,不回应了。
时间有些晚了,封墨言也确实快撑不住了,于是看向床榻,道明留下的缘由:“今晚我陪你睡吧。万一夜里你又做噩梦,睁开眼看到身边有人陪着,心里也会踏实些。”
女人骤然抬头,吓得都结巴,“这……没,没必要吧,你很辛苦了,夜里就安安心心睡觉吧,不用管我,我……我没事的。”
封墨言看着她慌张羞赧,眼神都无处安放的窘样,俊脸忍俊不禁:“你都是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跟十几岁时一样害羞?”
“啊?我,我有吗……”
“脸都红了。”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捂住脸颊,“那个……是洗澡,热水熏的。”
封墨言瞧着她又窘又慌又可爱的样子,心里痒痒的,只想把她扯进怀里狠狠吻住。
奈何,怕她抗拒,怕吓着她,适得其反,只好压下念头。
“好了,不早了,睡吧。你扶我一下。”他抬起手,一副说定了的架势。
杨千语皱着眉,防备地盯着他:“封墨言,你……你别闹了,又不是没有房间,你干嘛非得跟我挤。”
“千千……我俩现在半斤八两,你心理上需要安慰,我生理上也需要照顾——睡在一起,方便互相照应。”
“生、理、上?!”杨千语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生理”,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不能动,还要照顾他的“生理”!什么意思?怎么照顾?让她主动?这怎么可能!
“封墨言,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流氓作风!嘶……”她气得一冲站起身来,结果扯到腰间伤处,眉心一皱,下意识一手捂在腰侧。
封墨言看出她的异样,视线落在她腰间,立刻伸手上去:“你腰怎么了?还是受伤了?”
一边说,一边上手就扒拉浴袍。
“哎,你别——”杨千语连忙后闪,可身后就是床榻,挡住了空间,她只能稍稍侧了下,依然没能逃过男人快速出击的“魔爪”——从腰间撩起了浴袍下摆。
幸好,她穿了內衣裤,不然……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