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泽跟王城真留下来吃了午饭。
一家五口再加两个“蹭饭的”,围了满满一桌,御苑都有好些年没这样热闹了。
“来,祝贺墨言重生归来,干一杯!”宫北泽看着仰躺在智能轮椅上的好兄弟,故意气他,“墨言,你不能动,也不能喝,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多喝几杯。”
封墨言:“就你长嘴了!”废话真多。
杨千语笑着起身,举起手中果汁,“的确值得庆祝,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了,帮了他很多忙。”
宫北泽眼眸收回,看向杨千语转而调侃:“你讲这个话……让我感觉你又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怎么,想好了,要破镜重圆?”
杨千语脸色一红,眸光顿时都不自在了。
“呃……那个,来小宇小宙,希希,我们一起碰杯。”她没法回应这话,只好拉孩子们做挡箭牌。
三小只爬上椅子站着,人手一杯果汁,也跟三个大人碰杯,嘻嘻哈哈,好开心。
封墨言躺在那儿,听着他们说笑欢乐,虽然这场饭局的主人公是他,可却感觉——热闹都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于是,那张脸不知不觉又冷了几分。
“你们吃饭就吃饭,戏真多。”男主人抗议了。
宫北泽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听见没,有人嫉妒了,快吃快吃,吃饱了滚蛋,不然某人一会儿得冻住了。”
封墨言:“……”
杨千语坐下,转头看他,“你饿了吧?今天的汤很不错,我先喂你喝点?”
“不用了……你先带着孩子们吃吧,我还不饿。”
“哦,那好吧。”
既然他这么说,杨千语也不客气,转身照顾着三小只吃起来。
封墨言看不见,但能听到他们吃得很欢快的声音,心头那个憋屈烦闷。
他就是客套一句,这女人还真……果断,连多坚持半句都没有,转身就只顾自己吃起来。
哼!
不住过来也好,他怕每天被她气都气饱了,还怎么养伤。
一顿饭,客人孩子都吃得和乐融融,只除了独在“冰窖”的男主人。
宫北泽要不是下午有事,真想继续呆在这儿,看看他的好兄弟到底能作到什么地步去。
他跟杨千语认识的时间几乎跟他们青梅竹马的岁月不相上下。
在他心目中,千语跟妹妹差不多。
况且兄弟妻不可欺,他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醋吃的,简直匪夷所思!
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好了,吃饱喝足,我们滚了。”宫北泽站起身,说这话时又看了眼轮椅上的男人,然后故意道,“千语啊,你又要照顾三个小不点,又要照顾病患,还要忙工作,可真是辛苦,得注意身体啊。要是忙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我照顾人不行,但膈应人还是把好手的。”
“……”杨千语听着前面的话还觉得正常,可越听越别扭,当即脸色尴尬,笑都僵住了。
两人要出去,她从餐桌前让身出来,“宫少,慢走。”
封墨言怕她还要送客,躺着一动没动,但脸色突然皱成一团,隐约发出痛呼。
杨千语注意到,果然赶紧关心:“你怎么了?不舒服?”
宫北泽回头看了眼,笑道:“你别送了,照顾封三岁吧。”
杨千语倒不觉得封墨言是装的,毕竟从出院回来到现在,他都硬挺了三四个小时了。
其实早该休息的。
“你饿了吧,吃点东西回房躺着吧,虽然出院了,可身体还虚弱,要多休息。”
她一边说,一边让容姨去厨房重新盛了碗热汤出来。
“来,张嘴,喝汤。”
封三岁乖乖张嘴。
等吞了汤,他又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你说呢?”他又挑眉。
杨千语落下羽睫,语调淡淡:“你若不想惹我生气,就乖乖吃了饭赶紧去休息。”
“你对他们都有说有笑,对我就会狠话威……”
话没说完,杨千语愤愤地把勺子往碗里一丢,汤水迸出来溅到了男人脸上,烫得他微微一抖。
一旁餐桌边正在收拾杯盘狼藉的佣人都吓得一缩,转头看了眼。
“你有完没完!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前夫前妻而已,我照顾你不是义务,别再唧唧歪歪的!烦死了!”杨千语生气是真的。
她本就忙得分身乏术,耽误大半天来伺候他,还要忍受他的各种无理取闹,脾气也到了暴躁边缘。
封墨言虽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一旁,希希脆生生地喊道:“爸爸,你就不要惹妈妈生气了,我跟哥哥们都没要妈妈喂饭吃,你还要妈妈喂,好好珍惜吧。”
“……”封先生还能说啥,乖乖闭嘴。
女人拿起勺子,继续喂,动作快了许多。
某人不敢再吭声,一口接一口喝,都快来不及吞,画面有些滑稽,有些狼狈。
吃完饭,杨千语把碗一放,“走吧,回房休息了。”
智能轮椅操作很便捷,女人不用怎么费力就把他送到了楼上卧室。
阿全帮忙把他转移到床上,躺好。
“你要走了?”
她本想回一句“那不然呢?留下来过年?”
想了想,不能老是生气,对自己的心肝肺脾都不好。
于是,她很正常地回应:“我公司还有事,得回去了,你快睡吧。”
“好吧……”
封墨言强撑了大半天时间,也的确疲倦了,虽不舍,却还是两眼一闭,很快陷入沉睡。
杨千语站在床边,盯着睡着的男人,若有所思。
他忘记了过去十多年的记忆,偏偏对公司的事却还了如指掌——世上真有这么奇怪的失忆症?
带着孩子们离开御苑,她让阿全送孩子们回家去,她回公司。
路上,她给费雪打了个电话,说了心里的疑惑。
费雪道:“我姑姑姑父都是医生,帮你问问?”
“嗯,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