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情况还算稳定,为了方便家人照顾探望,第二天就转出icu了。
杨千语打算一早过去看看,再回工作室处理下事情。
不想过去时,希希还没醒。
小丫头动了肺部的大手术,现在还不能自主呼吸,所以身上连接了密密麻麻的管线。
阳光正好,明媚的光线从窗外温柔地钻进来,洒在床侧,衬得小姑娘本就白皙的脸蛋越发清亮透明,也更加失去血色。
杨千语在旁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女儿。
眼泪不知觉地滑落,心头潺潺流淌着愧疚与心疼,她多想时间倒流,那当年不管多苦多累,她也不会把女儿丢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手机响起,潇潇打来的,提醒她上午有个重要客户。
她不得不收拾好心情,起来在女儿额头轻轻一吻,转身离开。
电梯里,她还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封墨言。
怎么到这会儿还没来医院。
等会儿希希醒来,爸爸妈妈都不在,多可怜。
可手机拿出来,她迟疑再三,还是放弃了。
容姨跟医护都在,想来不会有问题。
跟他,还是尽量能不联系就不联系吧。
到了停车场,她刚把车开出车位,瞥见斜侧方向走出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是杨采月。
她来医院干什么?也是看望希希?
车缓缓停下,后面的车鸣笛催促,她只好又启动驶离。
杨采月浑然不觉,走出停车场后,直奔住院部vip病区。
封墨言昨晚忙通宵,这会儿不在医院,她找准了时机,来看继女。
容姨见到她,客气地笑了笑:“采月小姐,这么早过来啊。”
“嗯,墨言这几天太忙了,让我有空多陪陪希希。”
杨采月一边温婉笑回,一边放下包包走向病床,一脸关心疼惜。
“呀,插这么多管子啊!得多受罪!怎么不在icu多住几天?”
容姨道:“医生检查了,情况稳定。想着转出来有家人陪伴,也许希希小姐能感受到,早点醒来呢。”
“哦,这样啊。”
杨采月点点头,在床侧坐下,过了会儿,突然就啜泣落泪了。
容姨不解:“采月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孩子太遭罪了,而我的身体又是这副样子,还不知婚后能不能生……墨言这么大的家业,却都没有一个好好的继承人……”
容姨一听,也叹息起来。
“采月小姐对先生真是一片真心。”
“又有什么用。希希不接受我,墨言就不会真正对我好。”
容姨也不知怎么安慰了。
沉默片刻,杨采月突然回头:“容姨你还没吃早餐吧,我陪着希希吧,你去吃早餐,顺便买束花和水果回来。这病房里需要些点缀,人瞧着心情也好。”
容姨想着封墨言的叮嘱,笑道:“不用了。我等先生来。”
“他早上才从公司回去,洗个澡换衣服了才会过来。”
怕她还要拒绝,杨采月又催促:“你快点吧,买了就回来,我九点也有事的。”
想着她马上就是家里的女主人了,容姨也不好违抗她的意思,只好道了谢赶紧出门。
病房里就剩下杨采月一人。
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静静安睡的小女孩,脸上的笑与温柔悉数冰封。
取而代之的,是眸底寒冷的恨意和杀气。
封诗雯说过,这个拖油瓶死了,封墨言跟杨千语之间的纽带就彻底断了!
而且,封墨言没有照顾好女儿,杨千语肯定也会恨死他的!
她承认自己心理扭曲了,可这都是被逼的!
墨言,是你逼我的……
她在心里默念着,继而一手伸出,又尖又长又硬的雕花美甲掐住了输氧的那根管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昏睡中的封雨希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求生本能而轻颤地摇晃着小脑袋。
突然,病房门“哐当”推开。
她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松开了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时,脸上端着笑回头,“容姨你这么……”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你干什么?”
杨千语来势汹汹,走上去一把将她推开。
杨采月酿跄了步,撞到身后的桌子,很快心虚惊慌转为愤怒恼火。
“又是你?看来我那天的话你是一句没听!做小三还上瘾了,要不要脸啊!”她开口就尖酸刻薄。
杨千语根本不理会她的转移话题,现在病床边细细看了一圈,再次阴沉严肃地问:“你刚才到底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害希希?”
“你胡说什么!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杨采月气势凶悍。
可杨千语根本不信。
取出手机,直接给封墨言打电话。
可没想到的是,那边居然挂断了!
不接?!
她愣了下,皱眉暗暗咬牙。
混蛋!
杨采月本来还有些慌张,可见她电话没打通,顿时得意起来。
“你给墨言打电话?他不接吧!小三就该原地爆炸!明知别人要结婚了,还死缠烂打,太不要脸了!你这种女人,就该扒光了浸猪笼,被男人——”
话音未落,病房门口出现一道高大身影,伴随着冰冷凌厉的质问:“谁让你来打扰希希的?”
两个女人猝然回头。
杨千语神色微愕,但很快淡定,明白刚才他为什么挂电话了。
可杨采月的脸色就比较复杂精彩了。
她正准备好好羞辱情敌一顿,甚至想呼朋引伴把对方扒光了游街,却没想反转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封墨言竟一开口就质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墨言……我,希希动手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再说,诗雯也担心希希啊,可她现在行动不便,所以叫我来看看……”
她有杀手锏在握。
无论什么时候,搬出封诗雯,犹如免死金牌。
可没想到,封墨言再次狙击:“她管好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