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已经脱离危险了，放心吧。”
霍相思手脚发麻。
明明已经听到了好消息，却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腿脚发麻，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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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发虚，就连最起码的握手的动作，都做不到。
老霍从后面过来扶住妹妹的肩膀，“人呢？”
话音刚落。
护士就推着躺在病床上的周山，走了出来。
霍相思立刻挣脱了哥哥的怀抱，第一时间迈着发麻的双腿，跑到了床前，差点跪在床边。
周山安安静静的躺着，昏迷着。
脸色煞白。
嘴唇发干。
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
再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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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相思一眼就看到了周山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嘴唇颤抖着，无声的落泪，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不值钱一样，一颗又一颗的坠落，悉数落在了周山的胳膊上。
医生说，“家属先不要激动，病人要先送去监护室里监护一晚上，今天早上能醒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就可以送进普通病房，家属先让一下，你们先推病人去监护室。”
老霍把妹妹拉开。
霍相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山，看着周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霍相思才猛的转过身。
额头狠狠的撞在老霍的胸口，“哥哥，怎么会这样？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此时此刻。
心里的难过和心疼一点都不亚于当时站在异国他乡的码头上的时候。
当时。
只知道是经历了一场爆炸，落入了海中，尸骨无存，霍相思想，经历爆炸的时候，周山一定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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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除了精力爆炸时候的疼之外，他还一直疼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上的新伤旧伤，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用尽老天爷所有的力气来折磨的是一个不过是努力想要生存下去的年轻人？
——
霍相思坐在了重症监护室门口。
老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
递给妹妹，“我让孙畅去医院附近开一间房，你先去休息一下，如果周山醒过来，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好吗？”
霍相思接过了一次性纸杯，小口小口的喝了两口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
这才嗓音沙哑的说道，“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周山醒过来，我想要周山醒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哥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去。”
老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二话没说，也在妹妹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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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畅从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回来，递给了老霍。
老霍接过来和孙畅说，“你去附近开间房休息一下，都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意义。”
孙畅看了一眼霍相思，小声和老霍说，“要不然让妹妹去？”
老霍摇了摇头，“你觉得我能说动她？你赶紧去吧，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
孙畅哦了一声。
离开。
霍相思的眼睛一直没有从监护室门口离开过。
老霍无奈的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阳台走去，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在阳台上吸了根烟。
外面的晨曦划破了黑暗。
天空好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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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晨曦从镜子破碎的地方折射出来，一个一个的小碎片逐渐连成了大片。
将云朵都染成了红色。
天亮了。
霍相思在楼道里坐了整整一晚。
看了看时间。
还没有忘记打电话给阿姨，“阿姨，我是相思，你今天做完了早餐之后，能不能帮我把小小送去学校？我有点事情已经出门了。”
那边的家政阿姨立刻应声，“没问题，等到小小吃完饭，我顺路把她送去学校，你放心。”
霍相思说了声谢谢。
刚挂断电话。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落地窗看过去，就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睁开了眼。
霍相思握着手机就冲到重症监护室窗户边，双手按在玻璃上，看着里面的男人，泪水像是泄洪似的，汹涌而出。
可是霍相思眼睁睁的看着周山的目光从这边一扫而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