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之下,一男一女撑着伞,逆着人群跨入了下着瓢泼大雨的小区。
刚一走进,便见着两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同样打着伞,跌跌撞撞地从小区走了出来。
陈墨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任萱,问道:“这正常吗?”
雨珠啪啪地打在二人的雨伞上,与外界的温暖不同,下雨让这里平添了些许寒意。
“你是不是想问,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这样奇特的景象?”任萱一手撑着伞,踏着高跟鞋从容地踩着积水,向里走着。
“对。”
“刚刚我说了,灾厄引发的天地异象非常常见。不过一个天气预报、局部有雨的事。”任萱看向他,解释道。
陈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而此刻,任萱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异样!
“走吧,应该在那栋楼里。”
没等他开口,任萱已经将头转了过去,她指着位于正北方向的一栋大楼,边走边说道。
陈墨留了个心眼,但为了搞清对方的真实目的,还是静静地跟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小区的下水系统已经彻底饱和,积水也已经没过了二人的脚踝。
踩着浑浊的污水,陈墨的脚背上有种酥酥麻麻地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冬天穿着毛衣,与人产生了静电一样。
只不过,那是一触即发,而现在是持续不断。
反观任萱,看上去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对于脚上传来的异样感丝毫不以为意。
“到了。”
小区本就不大,从进来到抵达目的地,哪怕是顶着大雨也只走了三四分钟。
陈墨收起伞,在楼梯道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开始打量起整栋楼来。
刚刚在外面匆匆一瞥,这栋小区住房至少十八层以上。
而到了里面,竟又是另一番景象。
陈墨皱起眉,问道:“这个小区哪年建成的?”
“三年前。”
任萱同样收起雨伞,及肩的长发被打湿了部分,黑色的紧身衣也在雨水的浸润之下变得半透明起来。
“三年就这样了?”
眼前的墙壁上已经爬满了青苔,白色的乳胶漆全是霉点,部分位置甚至已经开始开裂。
要不是与小区外围的景象格格不入,陈墨觉得这里怕是已经有三十年房龄了!
“不要以普通人的眼光看待一切超凡问题。”任萱将头发撩到脑后,随后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来到了楼梯间。
这样的房子,哪怕有电梯,他们也不可能乘坐。
还是走楼梯安全。
“你是怎么知道引发异象的灾厄在这栋楼里?”
哒哒哒!伴随着空旷的脚步声,陈墨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吗?”任萱头也没回,健步如飞地快速爬着楼梯。
“这里最古怪?”
“等你处理多了,也会有这方面的预感……不过前提是你能顺利活下来。”
对方的话冰冷中又透露出无情,似乎死亡在她面前,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会死吗?”
“我曾经有过七个搭档。”
“都死了?”陈墨反问道。
“三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两个被调去了市里,还有一个更是去了省里。”
“合着就死了一个啊,死亡率不高啊。”
“最后一个是张子清。”
“……”
陈墨有些无语,对方提七个搭档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借机告诉他成为哨兵有多危险。
没想到居然是单纯的炫耀!
“你是我带的第一个编外人员。”
“那很荣幸。”
任萱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陈墨。
“怎么不走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陈墨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刻,眼前的任萱身体像是泡了王水一般,黑色的紧身衣迅速溶解,皮肤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溃烂。
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在他面前化作了一滩沾着肉块的血水!
“死了?”
陈墨一惊,他抬起自己的胳膊,衣服依旧湿漉漉地粘在身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而就在他思考要不要立即离开的时候,任萱化作的一滩血泥却顺着楼梯流了下来。
它……
它就好像有意识一般,在流动过程中渐渐苏醒。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空荡的楼梯道内,莫名地响起了男人怒吼般的咆哮声,而就在此时,血泥凝成触手向着陈墨伸了过来!
眼看着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脚尖,陈墨猛地向后一扯,大喊了一句:“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怪物哪懂这个?
就算懂,它会给陈墨食物吗?
不可能!
然而,拒绝他要求的诅咒并不是说来就来,血肉触手依旧向他攻了过来。
见此情形,他怎么可能继续待在原地?
哪怕是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但求生的本能告诉他,现在必须得跑!
“啧啧啧。”
怪物口中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它似乎非常热衷于这种,你跑我追的恶作剧。
血肉凝成的触手挂在了墙壁上,压迫感十足地紧追着陈墨,可就是不将他包裹住!
“还没来?!会不会因为它不是人?”
这一刻,陈墨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头脑变得异常清醒。
“不!”
“来了!”
“应该已经来了!”
他注意到,追逐他的血肉身子开始变得模糊,渐渐地,一只人类的手从墙壁中猛然出现,一把刺入了血肉!
啪!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巨响,经历过溶解又凝实的血肉,再次化作漫天血雨,四散开来!
“你运气不错。”
血点落地之后,隐入墙壁、楼梯、扶手,全都消失不见。
而刚刚明明已经化作血泥的任萱,却一副人型母暴龙的模样,傲然站在他的面前。
“刚刚发生了什么?”
陈墨心中惊讶。
他完全看不出其中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