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蓝青悄悄地把牛婶安排好了住处,已是黄昏时分,她便乘着马车向薛府前进。
马有才的府邸距离薛府不过两三百米远,是魏蓝青回府的必经之地。魏蓝青心中十分忐忑,毕竟她今天以一敌十,教训了马有才的人。
果然,经过马府大门前时,马车突然被逼停,车夫还没来得及问话,便被抹了脖子。魏蓝青刚准备逃离,却见数把长剑插入车帘。
车帘被一把长剑挑开,马有才那副狡诈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魏二,对吧!够狡猾的啊,我派人寻了你一整天了,都不见你的踪迹!幸亏我还有这招守株待兔,就等你自投罗网了!怎么样,我府上小叙吧!”马有才瞪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着,但那阴险狡诈的表情着实让人作呕。
魏蓝青谨慎地思考了一下:倘若大叫一声,薛三不一定听得见,而且就算听见了,可跑过来的速度总是赶不上眼前这刀起头落的速度吧。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我魏二落到你马有才的手里,认栽了!”魏蓝青被几个狗腿子拉下马车,推进马府。
身后马府大门被徐徐关上,魏蓝青也有点紧张,晚上不回去,薛府那边会有人找她吗?
进了院子里,魏蓝青就被猛地推倒在地,直接摔个狗啃泥。
魏蓝青自幼都没有遭遇过如此待遇,心中甚是愤懑。她用手臂支撑着身子,抬起头来,愤怒地看着马有才,好像再说∶“你死定了!”
此时,下人搬来椅子,马有才端坐到椅子上,弯下身子,捏住魏蓝青的下巴,手上暴起的青筋,显示,他下了力道,想把魏蓝青的下巴捏碎。
魏蓝青痛得发不出声了,只是从喉咙里传出“咕咕”咽口水的响声。
马有才的手仍在继续用力,狰狞的面孔越发扭曲,幽幽地说道∶“说吧,老马、兰芝和马牛氏在哪里?”
“我不知道!”
“说不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
“嘴硬的很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拉下去,好生伺候,什么时候想通了,知道了,再知会我一声。”马有才说完,手指一挥,下人们就把魏蓝青拉走了。
魏蓝青被拖进一个幽暗的地牢,四处都是腐烂的臭味,地上还有一些干裂的骨头。
见到这个环境,魏蓝青立刻后悔了,她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个壮汉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火冒金星,魏蓝青直接转了几个晕圈,摔倒在地。
然后就是一群拿着长棍的下人簇拥而上,对着魏蓝青劈头盖脸一顿乱打。魏蓝青慌乱中拱起后背,以护住胸前的衣衫完整,不被发现女子身份。不知打了多久,魏蓝青由最开始的疼痛到如刀割绞,再到不怎么疼了,最后失去知觉。
暴徒见她再发不出一丝声音,便收手离开。
魏蓝青感觉眼前漆黑,世界也安静下来时,她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堂堂天下第一寨的寨主,将军府二小姐,居然沦落到如此下场!也算是另一种不同的人生经历吧!”魏蓝青想来,不觉得苦笑起来,“不知薛三着急了没有,有没有找我啊!”
不知不觉,魏蓝青蜷缩着身子,竟然睡着了。
天渐渐快黑了,魏蓝青没有回来,薛府那边几乎全府出动。
萧雪宁首先去了医馆,得知魏蓝青傍晚时分护送马牛氏离开,随后追查到安排下马牛氏的宅邸,一无所获。
段前锋去了趟天下第一寨,怕张婶担心,只道受魏蓝青嘱托来探望她老人家,并没有说出实情。
薛际以送礼物拉拢关系为由,赶在天黑之前去了趟魏将军府和柳侯爷府,也是很失落地归来。
“如此,魏蓝青一定在马府。”薛际在段前锋和刘管家的陪同下,敲开了马有才的大门。
与此同时,萧雪宁也偷偷潜入马府。在一处僻静的茅房旁,几个下人在方便。
下人甲:“好久没施展身子骨了,今天下猛手,胳膊还有点酸呢!”
下人乙:“不知那薛府小厮还有气不?”
下人丙:“走,继续打!”
萧雪宁此刻听出来这几个下人所说之人应该就是魏蓝青。“下猛手”“继续打”,魏蓝青吃了不少苦头吧,想着,萧雪宁恨不得把这几个得意忘形的下人都给碎尸万段。
留着,还有用。萧雪宁悄悄跟着这几人,绕过一座遮人耳目的假山,走进一道石头门。
下人甲:“拿棍子……”
话没落音,萧雪宁长剑一挥,“咔嚓”,人头落地。其他几人见状,蜂拥而至,只是他们哪里是萧雪宁的对手,没两下,便都上了西天。
萧雪宁长剑入鞘,顺着幽暗的地道继续前进,只见,前方暗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萧雪宁心中一冷,不觉流出泪来。
他缓步走到魏蓝青身旁,看着她衣衫破碎,浑身是伤,他的手伸出半空,却僵硬不知所措。
“蓝青!”萧雪宁的喉咙梗咽,像被堵住一样。
魏蓝青闻声,用尽全力,却动弹不得,但是她知道,薛三来救她了,嘴角露出安心的浅笑。
“抱我!”
萧雪宁把耳朵凑到魏蓝青脸旁,只听如蝉翼扇若有若无的声音。
萧雪宁取下外衣将魏蓝青裹住,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魏蓝青血肉模糊的双眼根本看不清萧雪宁的表情,只感觉到几滴滚烫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像巨大的翅膀将她包围。魏蓝青依然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那熟悉的气味,让她瞬间觉得心安,幸福。
魏蓝青像只乖巧的小猫,伏在萧雪宁的怀里,一动不动。
萧雪宁抱着血迹斑斑的少女,内心宛如刀割,那是一种他不曾有过的痛。他愿意替怀中的女子承受任何痛苦,他不能见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