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平安姐弟走后,白樱就一直沉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久久地沉默。
拂尘担心她钻了牛角尖,“你是不是觉得,你跟霍昭洵的命运,似乎陷入到了一个可怕的轮回,无论怎么努力也挣脱不开,最后也只能是以悲剧收场?”
白樱没有说话。
拂尘继续道:“其实我刚刚出去溜了一圈,发现了一个不小的转机,你要不要听听?”
白樱眼里总算有了一丝光,“什么转机?”
“我发现,霍昭洵的二哥其实没有死,虽然跟死人也差不多了,但至少还有气儿在的。”
白樱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霍昭洵二哥在两年前的那次刺杀中没有死成,但是大概伤得太重,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也就是他们这个时代所说的活死人。”
白樱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剧情,“小说中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他的二哥……”
“可能是因为最后没撑下来吧。”
白樱垂下眼眸。
所以,他努力挽留的唯一至亲,最终也没能留下来。
“这只是小说的剧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不是来了吗?”拂尘笑道:“你在之前的世界里,作为神医的嫡传弟子,医术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应该没有忘得彻底吧?现在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只要你把霍昭洵二哥救活,救命之恩重于泰山,这就是你们之间的转机啊!”
白樱眼睛微微一亮。
正准备想办法让霍昭洵相信自己,愿意让她去看看他二哥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白樱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衫整齐,又拿起镜子看了看,确认发型有没有乱,脸色有没有很差。
“不用白费力气了,外面的人不是霍昭洵,是上次那个老大夫,叫什么乐不惑的。”拂尘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白樱:“……”
她默默地放下镜子,扬声:“进来。”
房门推开,进来的果然是乐不惑。
乐不惑恭恭敬敬地朝她作揖行礼,“草民见过公主。”
“不必多礼。”
白樱看着他,“乐大夫今日上门,有事吗?”
难不成上次那几根银针,真让他看出了什么来?
乐不惑站直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须,笑道:“草民有一事不解,想向公主请教一下。”
“乐大夫但说无妨。”
白樱说完,见他还站在原地,想了想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乐大夫坐下来说吧。”
乐不惑眼睛一弯,“既然这样,那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白樱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总觉得这个乐不惑的真实性子,完全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彬彬有礼。
乐不惑就坐后,主动道:“是这样的,草民今日出门接诊,遇到一名被毒蛇咬伤的病人,面部发肿,唇色发黑,性命濒危,可惜草民对此束手无策,也只能以草绳捆住他的伤口上部,防止毒素上扩,但这也只是一时之策,根本救不了他的性命。如果换作是公主,不知道您是否有何高见?”
白樱:“……”
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这老头子上次的确是用银针试探自己。
现在说这些话,直接翻译过来就是:公主你别装了,我早知道你会用药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吧。
如果是放在之前,白樱可能会选择装傻充愣蒙混过去,但是现在……她要让霍昭洵知道她的本事,就算对她的身份有诸多的猜忌,也甘愿冒险让她帮他二哥治疗。
她垂眸,仿佛沉默了片刻,问道:“可知道是什么蛇咬的?”
乐不惑一脸困惑,“这个很重要吗?”
白樱不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但还是点了点头,“医人救人,最重要的是对症下药,解蛇毒自然也是如此。只有知道是什么毒蛇咬的,我才能有所针对地配出相应的解药。”
见她就这样承认了自己擅长医术这件事,乐不惑还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他摸着胡须笑了起来,“看来草民先前没有猜错,公主果然在医毒方面有所涉猎,甚至比草民还要精进得多啊!”
白樱谦虚道:“乐大夫谬赞了。”
“不谬不谬,一点也不谬。公主连断肠草那般的剧毒都能轻易化解,这一声称赞就您就值得。”
乐不惑笑呵呵地道,也没有追问她这一身的本领是从哪儿学来的。
毕竟这就是霍昭洵那小子的事儿了。
他微微向前靠近,好奇地问:“除了解毒方面,公主的医术还有其他方面的擅长吗?”
白樱心中一动,假装听不懂,“乐大夫指的是?”
“比如活死人。”
乐不惑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多了一份郑重,“比如一个睡了两年的活死人,公主有没有能力让他活过来?”
白樱微微蜷起手指。
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她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怎么自然地将话题引渡到霍昭洵二哥的身上呢,没想到这乐不惑直接就说了出来。
她佯装沉思片刻,道:“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需要得先看过病人之后,才敢下定夺。”
乐不惑眼睛一亮。
她没有马上给出否定的答案,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公主只要看过病人后,就可以确定自己能不能治?”
白樱点头,“是的。”
乐不惑激动地站起来,搓了搓手,“那……草民这里正好有一个病人,两年前因为意外伤到了头部,昏睡至今。虽然这两年草民一直以药物吊着他一口气,但也始终找不到救活他的法子,不知公主愿不愿意帮忙瞧瞧?”
白樱眸光微微一闪,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我倒是想啊,但是上次我惹怒了侯爷,他便将我软禁在这里,不得离开半步。”
“这个公主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