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举起手里的枪,直接朝方缇开枪。
方缇脸色一变,急忙往旁一滚,堪堪避过了飞过来的子弹。
但很快他的第二枪紧接而来,她的右腿还是被子弹击中了,血花“噗”地溅了出来。
蓝泽满脸戾气,对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浓烈恨意,誓要将她击杀于此。
见她拖着中弹的腿想要往旁边的石头后方躲逃,他蓝眸冰冷,再次朝她举起枪——
“砰——”
一颗从前方飞来的子弹,击穿他的右掌,让他手里的枪脱手而落。
蓝泽愕然地抬头,等看清开枪的男人,脸色一变,马上捡起枪再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避开他致命的第二枪,躲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后方去了。
方缇看到突然出现的宴知淮,感到心虚之余,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困境得以解掉,更因为他人还好好的,没有出事。
“缇缇!”宴知淮快步来到她的跟前,没有责问她为什么在这里,而是漆眸紧紧盯着她的右腿,“怎么样?伤势严重吗?除了腿,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方缇摇了摇头,“只是腿中了一枪,你不要担心。”
他盯着她仍在往外冒血的伤口,沉默了一下。
薄唇抿紧。
方缇想起之前蓝泽说的话,心里揪紧,抓住他的手,“老公,小五他……”
宴知淮漆黑的双眼掠过一抹深入骨髓般的痛楚,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默地抱起她,来到另一块石头后方。
“缇缇,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我去杀一个人。”
方缇知道他说的是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颔首。
宴知淮握了握她的手,陡然起身,往外走去。
刚从石头后方走出,一颗子弹就冷不丁地飞了过来。
他身手敏捷地躲开了这颗子弹后,毅然朝着蓝泽藏身的地方开枪。
刚刚冒出一个头的蓝泽马上又躲了回去。
等了大概一分钟,他悄悄往外探了探——
“砰——”
一颗子弹马上破风而来。
他大惊,急忙缩回去。
但因为来不及,脸颊还是被飞速而来的子弹擦了一下,顷刻间鲜血淋漓,让他半边脸看上去更加的狰狞。
蓝泽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对他来说实在太被动了。
他往旁边不远处的空地扫了一眼,蓝眸掠过一抹异光,突然爬到石头的右边去,从那头钻出来,再猝不及防地朝宴知淮放了一枪。
但是宴知淮早有防备,及时以树干遮挡,避开他的攻击,再回了他一枪。
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枪膛内的子弹全部都被耗尽了。
“咔嚓——”
听到双方的手枪不约而同发出空弹的声音,蓝泽冷哼一声,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宴知淮:“宴总手里应该没有第二把枪了吧?”
宴知淮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枪,照样能杀你。”
“等等!”
蓝泽喊了一声,蓝眸往周围寂静的林间扫了一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厉轶呢?该不会是临到关键时刻,怂了吧?”
他的挑衅丝毫没能阻挡宴知淮的脚步,“他不在,我也照样可以杀你!”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蓝泽面前,拳头凌厉如风地朝他横扫而来!
蓝泽侧身避开他的攻击,然后回头迎了上来。
两个人的力量相当,身手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这会儿打起来,一时间竟难以分出胜负。
方缇在旁边看着他们打得难舍难分,虽然宴知淮的身手明显比蓝泽更胜一筹,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就让对方脸上和身上频频挂彩,但他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因为蓝泽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有种不要命的狠劲,攻势格外的凶狠,短时间内连宴知淮都没办法完全将他压制下来。
方缇看得心里着急。
她在草地上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自己一开始带来的那把小刀。
她拖着右腿走过去,将小刀捡起来。
握紧小刀,她一步一步地朝他们打斗的地方走去。
可走到一半,她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蓝泽好像在故意引导宴知淮往右边的那块空地而去……而那块空地,好像刚刚被翻挖过,没有草叶,表面的泥土看上去稀稀松松的,比其他的地方也更潮湿几分。
难道是——
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方缇脸色一变,急声吼出来:“宴知淮,不要过去,快停下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
宴知淮的右脚已经踩在了那稀松的泥土上。
这一脚踩下去,他也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脚下埋着的东西,是地雷!
看到他终于被引入自己早就埋好的雷区,蓝泽缓缓地收回双手,“宴知淮,这些地雷都是我亲手埋下去的,威力凶猛,而且一口气在这片地上埋了十颗。虽然你踩中的只是一颗,但一旦这颗爆炸,其他的必定也会被引爆,到时候那画面……啧啧!”
说着,他得意地笑了笑,“所以,你可千万别动,否则啊,你这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儿,就要被炸成渣渣了。”
宴知淮脸色阴沉,漆眸冷冰冰地看着他。
对于他的目光,蓝泽视若不见,只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就是可惜了,厉轶要是也在这里就好了。”
他的父母是道上有名的军火商,家财万贯,他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小就过着优渥的人上人生活。
然而,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却在被厉轶追捕的途中出了重大车祸,不治身亡。
他其实对父母的感情并不深,他们为了生意,二十年在家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完,连跟他培养感情的时间都没有,他对他们的死亡感触也就没有那么深。
他有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弟弟,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