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直接被方缇一脚给踹废了,趴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宴知淮眸光阴冷地扫了他一眼,大步走到方缇面前,握起她的手,“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紧张兮兮地上下打量着,看上去仿佛是真的很关心她……
方缇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抽回来,“我没事,他没碰到我。”
在她的“剧本”中,她是从小就习武,身手比普通男人还要厉害不少,要想制服一个小小的劫匪还不简单?
宴知淮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嘛!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脸颊却莫名的有些发烫。
“我的包!”
这时,失主总算追了过来,甚至没有看那劫匪一眼,扑过来捡起地上的黑色包包,双手颤抖地打开。
等确定包包里的钱一分不少,还齐齐整整地躺在其中后,妇人肩膀一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身体乍一放松,蓦然两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方缇及时拉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
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妇人摇了摇头,两只长着厚茧的手紧接着握住方缇的手,“谢谢你啊小姑娘,谢谢你帮我把包包找回来!你……你救了我们家大志一命,你对我们母子俩恩重如山呐!”
方缇把手抽回来,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但是妇人似乎难得找到一个宣泄的口子,抹着眼泪跟她倾诉了起来:“不是跟你客气,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姑娘你不知道,我们是从乡下来景都求医的。我的儿子大志他得了很重的病,县城的医院没有办法治,我就拿着所有的积蓄,带他来景都治病了。好不容易把他在医院安顿好,我听说这玉泉寺的佛祖很灵,特地过来拜佛,求佛祖保佑我们家大志手术成功。谁曾想竟然会遇到歹心的劫匪……这包包里的钱,可是我们大志的救命钱啊!这钱要是丢了,我们母子俩可都活不下去了!”
方缇嘴角抽了抽,这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淳朴了,就这么大喇喇的,什么都跟她说了。
万一她是个贪心的,见财起意,那她这给儿子治病的钱恐怕就真的要没了!
“财不外露,这些钱你还是收好吧,别再让人看见了。还有我建议你下山后最好去办张银行卡,把钱都存进卡里面,密码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样就算卡丢了,钱也丢不了。”
“好好好,我下山了就立刻去办卡。”妇人连连点头,满脸感动地看着方缇:“小姑娘你真是太善良了,大娘我能遇见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跟方缇告别后,妇人揣着自己的包包,匆匆朝寺门的方向而去。
经过刚才劫匪的事,她可不敢再在寺内逗留了。
劫匪在地上缓了许久,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趁着没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偷偷溜走——
然而,一只脚突然踩在他的后背上,一个用力,他再次趴回了地上。
宴知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让你走了吗?”
劫匪想挣扎,但是被他的脚死死地按住,根本就起不来。
他不由恼怒起来,仰起头狠狠地瞪着宴知淮:“你叫什么名字?我可是龙哥的人,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龙哥?”宴知淮挑了挑眉,“那个龙哥?”
“白虎堂的龙哥你都不知道?你小子孤陋寡闻,得罪了龙哥,我看你以后在景都还怎么立足!”劫匪恶狠狠地威胁。
“白虎堂?”宴知淮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谢谢你告知,回头我就让人去把它给端了。”
劫匪脸色一变,觉得他说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还想端了白虎堂?像你这样的,龙哥分分钟就把你给灭了!”
宴知淮没了跟他继续磨下去的耐心,直接朝赶过来的手下抬了抬下巴。
几名手下立即心领神会,上前将劫匪押了起来。
“送到警局去吧。”
顿了一下,宴知淮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跟他们说一声,我不希望有任何干预司法公正的事情发生。”
“是。”
手下押着劫匪离开了。
宴知淮回头,却见方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寺门的方向,两眼有些失神,看着像是在发呆。
“缇缇,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
方缇回过神,许是最近两天被他牵手的次数太多了,都让她有些习惯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扁了扁嘴,莫名带了一丝委屈,“我想我娘亲了。”
刚才那个妇人,为了自己重病的儿子,不惜将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全部掏出来,毅然带着他从千里之外的乡下赶来景都求医,还不辞辛苦跑来玉泉寺拜佛,就为了恳求佛祖怜惜她的儿子,让他早日康复。
这样没有一丝犹豫,不求任何回报,全身心的付出,恐怕只有在一个母亲的身上可以看得见。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我父亲虽然在外面是德高望重的阁老,但是在家里,他却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宠妾灭妻,从小到大,他就偏爱家里的小妾,对我娘亲一点也不好,常常忽视她不说,还屡屡为了那个小妾在下人面前责骂她,给她难堪。我知道,若不是为了我,娘亲早就跟那个渣男和离了!”
方缇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红,“她为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忍气吞声,受尽了委屈。可是,父亲和小妾欺负她,她再怎么生气伤心,面对我时却永远是温柔的笑脸,担心我多想,还耐心地哄我。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流泪,我好几次都撞见了。我不想再看到她的泪水,我习武其实就是为了早日变得强大起来,然后再去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