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缇缇刚才的检测结果。”
宴知淮将检查报告递给简蜜。
简蜜随手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皱了皱眉,又低头去看床上的方缇。
此刻的方缇仍旧处于深度睡眠当中,但是哪怕没有意识,她放在肚子上的两只手仍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彰显着她的体内正在遭受着多大的痛楚。
宴知淮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也发现了方缇在颤抖的双手。
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简蜜:“有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
只要一想到她此刻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他就心如刀剜,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些罪。
“我试试吧。”
简蜜抬起手来,将自己别在头发上的金色簪子拔下,顷刻间,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随之散落了下来。
她拧掉簪子的头部,从中倒出数十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银针?”
宴知淮面色一凝,有些犹疑,“你不是外科医生吗?”
“这只是外界对我的定义,我可从没有说过我只懂得外科。”
简蜜一边用酒精为银针消毒,一边淡淡地解答道:“严格来说,其实中医才是我真正的专长,因为我从小就跟着外公一起学习中医了。”
听她这么说,宴知淮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在她走过来的时候,主动站起来给她腾出空间。
然后他就看着简蜜手法熟练地在方缇身上的各处穴位落针,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将手中的银针全部扎完了。
宴知淮一直在盯着方缇的手,迫切地想知道简蜜的施针到底有没有效果。
大约五分钟过后,方缇一直在颤抖的双手慢慢地停了下来,拧紧的眉头也是一松。
显然是疼痛有所减缓,她紧绷的身体也就跟着放松下来了。
宴知淮的肩膀也不由跟着一松,“谢谢你,简小姐。”
“施针只能暂时减缓了她的痛苦,并不能根治真正的问题。”简蜜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她现在的情况很特殊,我需要再想想怎样才能稀释掉她体内的药性,还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
“好,麻烦你了。只要可以治好缇缇,不管你要多少报酬,我都可以给你。”
简蜜挑了挑眉,眼底带上一丝兴味,“宴总富可敌国,你的一个承诺可以说是价值万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跟你要什么报酬了!”
“嗯。”
宴知淮应了一声,就没再理她,一个人蹲下去握住方缇的手,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看着她身上遍布的银针,他眼底一片沉恸,“缇缇,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我,好吗?”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仿佛是在对他的回应。
……
宴知淮和简蜜没有等多久,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厉轶和霍昭洵就往船舰停靠的港口这边折返了。
而且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一起前来支援的M国兵外,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岛民。
相比较起之前的满脸愤怒,现在这些岛民大多都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双目染红,眸底的光亮都湮灭了,只剩下一片绝望和空洞。
仿佛人的灵魂都被掏走了,只剩下一具具行尸走肉。
厉轶走过来,拍了拍宴知淮的肩膀,“弟妹没事吧?”
“暂时没事。”
见他在看那些神情麻木的岛民,厉轶解释道:“白琮宜的谎言被拆穿以后,这些人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希望也就破灭了,他们不想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得知我们是官方派来的,就想要借乘我们的船离开这个小岛。我看他们大部分都挺可怜的,就答应下来了。”
宴知淮颔首,问:“白琮宜呢?”
“跑了。”
提起这个,厉轶忍不住恨得磨牙,“那孙子居然在地下五层设了一条逃生通道,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从那条通道逃了出去,而且还顺道炸毁了那条通道的出口,阻挡了我们的追踪。”
闻言,宴知淮眉头皱紧,“白琮宜那个人一向睚眦必报,这次让他逃了,恐怕后患无穷。”
“放心吧,我们此次与M国联手了,到时候两国一起通缉他,他就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相信也一定可以将他逮到,为所有的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的!”
见他这么自信,宴知淮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时,一直在引导岛民排队等待登船的霍昭洵跑了过来,对他们道:“大哥,三哥,人实在太多了,这艘船一趟装不下那么多人,估计还得来回跑好几趟。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维护秩序,争取不漏掉任何一个岛民。”
他这个提议挺合理的,厉轶没有犹豫就挥了挥手,“行,那你坐最后一趟船回去吧。”
“嗯。”
宴知淮提醒他:“这些岛民当中,不一定全都是好人,还有可能还隐藏着白琮宜的人,你小心一点。”
霍昭洵咧嘴笑了笑,“知道了三哥,我会注意的。”
说完,他就又跑下去了。
厉轶的目光在那些排队的岛民中扫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有些郁闷地收回目光,跟宴知淮往二层走去。
结果等他跟着宴知淮进入单人房间,看到那坐在床前的熟悉身影时,眼睛一亮,“原来你在这儿!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简蜜闻声回过头,见到是他,顿时没了好脸色,“你找我有事吗?”
“没……”
厉轶干咳一声,有些心虚道:“我这不是之前听说你被白琮宜抓走了嘛?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也是因为我,才被他发现了踪迹的。”
简蜜冷冷地呵笑一声,没好气地道:“原来你还知道,我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自己躲躲藏藏这么多年,当初要不是这家伙四处寻找她的下落,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