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和大汉竟一时间爱上了醉酒的感觉,明明皆是山上神仙。却每次都要似俗世之人,不加抵抗的喝的烂醉。
老道美其名曰:“率性而为。”
大汉则在旁接话:“何苦来哉去人间,不如做个酒中仙!”
一连几日,收摊之后,师父和大师兄都要小酌几杯,然后中酌几杯,然后大酌.......这让小天岚无语至极。
看着今夜二人酒气再次上泛,心想着这就是所谓的:“声色犬马,花天酒地,沉湎酒色,醉生梦死.....吧?" 不由得敬佩自己运用成语的功力与日俱增,出师指日可待啊!
“什么出师,师父本就不如我!应该是成名指日可待!”小天岚仔细认真的模样,但似乎走错了方向。
自言自语间竟拿出一本唐诗读了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老道从迷糊中猛然惊坐:“嗯?相亲?去哪相亲?”说着 一把揪住大汉的耳朵:“起来相亲了!”
“老弟啊,别胡闹了,你那衰样,是镜子还不能说服你吗?”大汉趴在桌子上摆着手。显然还醉着酒。
老道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左摇右晃的走到柜台后面又拿起两坛土酒。折身回到大汉身边,一手拖着大汉走向大门口。
“老哥,醒醒,我们得埋两坛子酒,等将来当喜酒喝!”
大汉躺在地上,被老道拖行。嘴里,梦呓之声不停,十分猥琐:“喜酒,嘿嘿..."
老道在门前廊柱下挖了个土坑,将酒埋了进去。然后在大汉身上擦了擦手,相互依偎,又睡了过去。
小天岚习以为常,还自顾自的读着古诗。
九月秋分过后,无定河水位下降不少,水势也不如夏季多雨之时那般奔腾汹涌。夜间流水之音反而潺潺淙淙,似泉溪叮咚。
饭摊门前的土路尽头,男人全身笼罩在黑夜里,风尘仆仆,满面疲惫。脚步坚定,落地无声,向着饭摊行来,目光落在了醉倒于门前廊柱,相互依偎而眠的老道和大汉。屋内小天岚察觉异样,放下书籍,走出屋内,盯着那气机锁定老道的中年男人。紫韵神目一转,视夜如昼,看清了中年人一张方正的脸,五官立挺似刀削斧凿,浓重的眉,深邃的眼,嘴唇扁薄鼻高悬,显得肃穆又忧郁。
这男人的气息竟也如师父和大师兄一般微红温暖。不过隐有黑丝缭绕。随着小天岚涉世渐深,自己也明白最难看透是人心,人的善恶往往只在一瞬间。于是便不再单纯的相信自己的紫韵神目所看到的象征性的人性气息,那只代表一个人目前的状态。也许未来会因为某些事,从中性的灰白变成恶性的黑,又或者由黑转向温暖的红呢?此间世事难料!
小天岚看向男人的同时,男人也看向了小天岚。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小天岚的眼内紫韵也让男人很是吃惊:
“灵气内蕴,外放于眼,道家紫气,悄然而显。视夜如昼,观人至简。好一个天眼神通,也好一个灵童。”男人率先张口
小天岚正要回话,询问男人姓甚名谁,所来何事?
却听见背后醉酒的师父打了一个哈欠,说到:“我离开天师教三十余载,正一道的一应事务皆早与老道无关,你请回吧!”
中年人深吸一口,朗声正道:“天师教太清玄元令在此,传谱牒所载第六十四代天师教弟子张道一速归青城山‘宝仙九室洞天’,令行尊旨,事关道家大事,不得有误。”
中年人音从口出,似有法旨,威严之气霎时弥漫开来。
“我师父说了,天师教之事早已与他无关。你听不懂人话吗?”刚刚还在和老道依偎而睡的大汉站起身来,震散了周身酒气,鸿烈术运转起来。周遭空间的威严瞬间消融,转而变成了一种沉重感!
着黑披风的中年人面露惊色,难以抵抗,倒退了一步。小师弟看着第一次正经发力的大师兄,才明白大师兄的体术有多么恐怖。端午夜在道观那次,大师兄只是没控制好情绪而不小心外泄的气息,和这次针对敌人而主动的发劲完全是天壤之别。刚搭好的青石瓦摊顶和两个廊柱直接崩碎,散落各处。
老道抬手拍了拍大汉的臂膀,示意大师兄放松下来,这才收敛了气息。黑衣人深呼了一口气.....
"太清玄元令都拿出来了,这山上平静了数百年,如今有何事能影响道家命运?我已经不是天师教的人,又何必尊这一道废令”
着黑披风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古老的符箓,散向天地,于天之四象,地之四方形成了一个阵法。可隔绝外人探寻卜测!只见中年人突然双膝跪向老道,眼偏赤红含有晶莹:“求师叔救我女儿!弟子云城叩拜”
中年人的举动让师徒三人无所适从,一头雾水。原本以为要打将起来,哪像会有这样一出?
老道惊讶远比两个徒弟要多。他与这中年人相识多年,而且关系其实很好。知晓自己这云城师侄是怎么样一个人,其把尊严看的比命还重要。如今却当着自己徒弟的面,跪求自己,如何不令人惊诧!
“云城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老道言语里很是关心急切
小天岚和大师兄见师父异状赶紧把中年人扶了起来。
中年人强忍泪水,向着老道指了指自己背后,老道掀开披风看去,竟是一个道家卜数子阵,用以窥探,能够将千里之外的谈话尽数收至祖阵。
这才明白中年人刚刚封锁天地的行为。于是老道手指跳跃间,以卜数修改了法阵,就截断在中年人传令之时。
中年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师叔,救我女儿!”
“你慢慢说,我这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