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郎君已经在楼府门口蹲守好几日了,一旁的乞儿看他可怜到乞讨连一只破碗都没有后不知从何处找了一只破碗放在了他面前,不过短短几日就得了十几枚铜钱……
或许是这几日风霜大,隋熠被冻的灵光乍现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那个被仙界视为叛徒,逼入绝境的上仙长明。
临江仙好游历,励志游遍各界山川湖海。
那日没有寒风飞雪也没有泼天大雨,平平常常的天气甚好。
大白鹅累的实在走不动赖在地上哀嚎着要休息,临江仙瞥了一眼在地下打滚的隋熠隋郎君后翻着白眼摇了摇蒲扇开口:“小白啊,所谓“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身.”,这才不过一点点的路程你便不行了,怎能修炼得成呢……”
正盘着腿坐得舒服的大白鹅全当听不见,神游着观望着四周的景色。
前方五里处有山崖将入云,伴着一棵老松相随。又隐隐观得崖下似有一座四角亭伫立,四周渺渺有花相伴,烟云缭绕煞是好看。特别是从崖上掉下来的果子,看着也很美味的样子……
果子?!
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的隋郎君猛的抬头,急急打断师父的说教大声的喊“师父!天上掉了果子下来!”
“小白!专心!”临江仙蒲扇打在大白鹅的头上鼓了一个包。
“真的有!”大白鹅揉了揉脑袋化作了原形飞扑着往前面跑“师父快来!”
从山崖上掉下来的不是果子,是一位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贵气公子。
只是这位公子气息微弱,进气多出气少……
有些眼熟。
临江仙看着地上的贵公子微皱着眉头疑惑的很。
“师父,我认得他,他曾找过您救命。”
蹲在公子跟前的大白鹅拿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有些惊奇道“那日我见他分明还是个通体仙气的上仙,没这般弱呀……”
“原来,是被下了药……”临江仙蒲扇轻点,飘飘渺渺如烟般倾泻至公子人身上笼了一层白纱。
无尽崖上升起了太阳,光芒万丈笼罩四野。
前头临江仙一身轻松摆着蒲扇哼着歌,后头隋郎君扛着公子哼哼唧唧直骂娘……
“功成名就,利欲熏心,人模狗样,黑白颠倒……”
老神仙终于停了脚,小妖君松了口气将公子放下让他倚在一旁的大石上,末了还给他扯了扯不平整的衣衫。
“小白,就将他放在此处吧,人各有命,天道自有安排。我们不便参与其中。”
小妖君听得这话把小脸一皱,轻呵一声称是。
救完了才说人各有命……
是不是晚了些?
京城接连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下来,被封许久的楼府大门终于被打开,隋郎君缓缓地抬起了头,站直了身子掸了掸衣袍上的霜雪旁若无人的走进府去。
“哪里来的乞丐?”
林然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正要一脚跨出府外的动作生生停住,半抱着一把剑很不耐烦的盯着就要进府来的隋郎君。
“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这位施主,吾是来找……”
“什么施主不施主的!快把他叉出去!一大早的怎的这般晦气。”
夜半,因睡不着觉在庭前饮酒的楼郎君被一声犬吠吸引,寻着声就见到了一只挠着墙狂吠的小犬。还有一个正趴在自家墙头上的……乞丐。
只见那乞丐爬墙被识破也不觉尴尬,只勾起嘴角笑得灿烂“楼家郎君,吾带你去捡娘子啊!”
坐上马车的楼郎君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喝酒喝的迷糊了,不然怎的只听得这乞丐只言片语便跟着他出了府来着荒郊野外的地。
“楼家郎君,话说心诚则灵,不要不信神佛。”
大白鹅头一次坐上如此舒服的马车上,眼神眯着身子舒展,靠在车壁上学着他那不甚靠谱的师父说话。
“你看啊,你都寻人寻这么久了,可寻到了?我观得应是没有。我告诉你啊,下次再寻不到什么一定要拜神仙啊!隋熠妖君最灵了!当然,临江仙也是灵的。”
“妖……君?”
“可不兴搞歧视啊!我会努力成仙的!”
马车行驶多时终于停了下来,隋熠有些迷糊得睁开了眼,掀开了帘子观得了一座甚是熟悉的山崖。
“隋郎君,这是何处?”
“无尽崖。”
这是隋熠第二次来无尽崖,此时的景色同上回捡长明时别无二致。
随手一挥将驾车的车夫变回了原样,原是一只有些脸盘渐圆的猴子。
猴子虽胖却仍旧灵活,才几息便窜了个没影。
大白鹅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了崖上“楼家郎君快些过来,你家小娘子就要掉下了。”
崖上的云被风吹散又飘走,隋郎君皱起眉头咬着腮只觉自己是被人骗了。雁栖寺的老秃驴算得不准,还不如去问他师父呢。
“楼郎君,且在等等吧,一会儿就来了。”隋熠苦笑“万不要心急。”
“无妨……我今日本是要去应酬的,算下来大约可赚八百两银子,隋郎君看是打欠条还是给现银。”
楼郎君站在马车旁,看着坐在车辕上的隋熠缓缓开口。
“……楼老二你这样就见外了不是, 我带你寻夫人你却要跟我算计那区区八十两银子!”
隋熠不可思议,满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是八百。”
“罢了罢了,不过区区八个铜钱而已,给你就是了!黑心肠的商人活该没娘子!”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来,双手抖了几抖分出来八枚铜钱。很不情愿的交到楼行衍的手上。
楼郎君接过铜钱攥在手里不断摩挲着,眼睛盯着崖上声音极轻的道了声多谢。
倚在一旁的大白鹅没有回应,只能瞧见他身子有片刻僵硬便再也没说话。
真是稀奇,竟然能有幸听到楼家二郎的道谢。
……
“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