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绾已经不在了。
陆寒霆迅速睁开了眼,刚才的惺忪睡意全无,昨晚的记忆也慢慢的涌入了脑海。
昨晚他发病了,然后将她给丢在了床里。
她血液里的腥甜和那股少女体香像是罂粟,让他上瘾沉迷,最后他按着她的菱唇…
陆寒霆一下子就坐起了身,然后起身下床,他在偌大的房间里四处寻找,橱帽间,沐浴间…都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绾绾…”
她走了么?
她应该是走了。
昨晚他将她弄出多少伤口已经记不清了,最后他还做了那样卑鄙无耻的事情,那个阴郁狠戾,狰狞嗜血的自己令他都觉得厌恶和害怕,更何况是她呢?
昨晚,她一定受了很多伤,一定害怕极了,所以,她才走了。
以后,她还会回来么?
陆寒霆拿出了手机,翻出了夏夕绾的电话号码,他想拨过去,但是手指最终都没能按下拨号键。
……
陆寒霆冲了一个冷水澡然后下楼,陆老夫人迎上来,“寒霆,你今天起得很晚啊,绾绾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听吴妈说,绾绾好像凌晨五点多就出门了,你们吵架了?”
陆寒霆抿了一下薄唇,“奶奶,我们没有吵架。”
“那就好,女孩子是要哄得嘛,而且绾绾那么乖那么软,特别好哄了,你待会儿打个电话给她,带她出去吃个烛光晚餐。”
她真的很乖软…
所以,特别好哄,特别好骗。
陆寒霆英俊的眉眼里溢出了几分温存和宠爱,“奶奶,我想我不会打电话给绾绾了。”
陆老夫人一滞,“为什么?”
“没遇到绾绾之前,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直到遇到绾绾之后,没有任何时刻让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我终究不是一个正常人,趁我现在还可以放手的时候,就让她走吧,不然…”
不然他怕以后他对她的掌控和独占欲超脱了自己的控制,会不择手段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昨晚让她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真的很抱歉。
他不能再放任自己。
虽然,如果现在连她都要失去,那他的病情…
“奶奶,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就行了,我去公司了。”陆寒霆抱了奶奶一下,然后转身出门。
陆老夫人目送着自己的孙子离开,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她年纪终究是大了,还能陪几年?
她的陪伴并没有让他变好,那是因为光有她的陪伴是不够的,她的寒霆从小就没有爱,他很孤独。
他需要一个女孩,让他爱与被爱。
可是,他的身体…
陆老夫人精神矍铄的腰背因为这一声叹息而轰然弓塌了下来,显出了几分老态。
这时吴妈从楼上匆匆走了下来,一脸喜色的小声道,“老夫人,刚才我去收拾了少爷少奶奶的房间,我发现床单要换洗了!”
什么意思?
陆老夫人看着吴妈,刚才弓塌的腰背瞬间又直了回去,年轻了好几岁,“你说真的?”
陆老夫人是什么人,陆家是帝都第一豪门商胄之家,她坐镇陆家几十年,新婚夜那条喜帕上的雪梅是真是假的她会看不出来?
小辈子们在演戏,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可是寒霆和绾绾渐生的情愫,她可都看在眼底。
吴妈拍了拍大腿,老脸都红了,“当然是真的,不但床单要洗,我看枕头也要换了。”
世阀豪门家的佣人们都特别注重这个,主子同房,脏了的床单被罩都是要换的。
“这个小兔崽子!”陆老夫人又喜又气,直接笑了,“早不说放手晚不说放手,怎么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给欺负了才说放手,真是出息了!”
说着陆老夫人进了餐厅,“吴妈,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好咧,老夫人。”
陆老夫人吃了两碗小米粥,还准备吃的时候,幽兰苑的电话响了。
管家福伯将座机拿了过来,面色慌张的汇报道,“老夫人,是帝都城的夫人打来的电话。”
陆老夫人十分鄙视的看了福伯一眼,“慌什么,瞧你那怂样,我来接。”
陆老夫人接起了电话,“喂,招娣,你打电话找我?”
远在帝都的陆夫人赔笑,“妈,如果没有急事,我也不敢贸然打扰你在海城静修,就是…我儿子陆子羡曾经跟一位故人之女订下一门婚约,眼见着子羡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妈能不能将子羡的订婚信物还给我,没有订婚信物,我们也找不到子羡的未婚妻啊…”
陆老夫人将手里的筷子用力的拍在了餐桌上,“柳招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偷了子羡的订婚信物,你的意思说我是小偷?”
说着陆老夫人给了福伯一眼,看到没,以后别怂。
福伯暗暗的给陆老夫人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妈,你冤枉我了,就算你借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说你是小偷啊,但是…”柳招娣话锋一转,硬气了不少,“我已经找人复原了当年的监控,监控里就是妈进入了子羡的房间拿走了订婚信物!”
陆老夫人面色一变,瞒不住啊,还是瞒不住。
于是福伯亲眼看到了一场变脸大戏,“招娣啊,你看,这都是误会是不是,我不是小偷,我就没有拿子羡的订婚信物,你把电话给我儿子,我这个当妈的命苦啊,我老了也没有要你们伺候,自己在海城了此残生,但你们还是欺负上门,要不,我今天就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啊。”
那端的柳招娣见陆老夫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耍赖,麻溜的将电话给挂断了,“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再见。”
听着“嘟嘟”的忙音,陆老夫人迅速收了音,她将座机丢给了目瞪口呆的福伯,“看什么,我这叫计谋,能屈能伸,那柳招娣不是被我给吓跑了么?”
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