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衍心思有些沉重,现在已知尸体不是云王。
那么在起火之时,云王要么被人救走,要么他自己逃走。
无论是救走还是逃走,云王事后并没有露面,意在坐实杀人此举。
隆城驿馆废墟中,沈南意捡到淳王吊坠,荣将军恰好赶到这,一切也并非巧合。
整件事恐是有人针对淳王而进行的一系列蓄谋已久的杀人灭口计划,此局如此庞大,云王又会是这个环节中的哪一环,杀了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幕后之人手笔吗?
他看向沈南意,又产生另一种疑问。
如果云王被人救走,那人又会是什么人?
他意在控制荣家,嫁祸淳王,如此一箭双雕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能。
事到如今,关键在于,云王有没有参与到幕后之人嫁祸淳王计划中。
“陛下,打从看过皮影戏之后你好像就有心事,你在隐瞒我。”
沈南意坐直身子,抓着他身上的披风:“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闷在心里也不会想出来什么的。”
柏安衍沉声咳嗽,“这几日病了,思绪有些乱,有些事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而已。”
“那我来猜猜,陛下究竟瞒了什么。”
沈南意兴致提起,态度也随之认真起来。
“进入隆城后,飞廉曾私下去找过云王。”
飞廉在外面驾车忽然被点名,不由得身子一抖。
柏安衍立刻望去驾车的某人,“你去刺杀云王了?“
飞廉辩解:“陛下,属下只是去问问云王来隆城的目的,但他没有说,我也就没好再问。”
柏安衍忽然又问起,“你们可知云王有什么特殊信仰吗?”
“云王好像是信佛的,他母妃就是信佛的。”飞廉道。
柏安衍淡淡道:“朕只是从假冒尸体这件事上,想到佛家有种佛指舍利的说法。”
“佛指舍利?”
马车停在云王府门口,沈南意先跳下车,等着柏安衍讲解佛指舍利的说法。
柏安衍被飞廉扶下来,和沈南意边走边说:“佛指舍利也就是影骨。影骨是相对佛祖的真骨、灵骨而言的。影是影射、仿制的意思,即影射之骨。
影骨制作的目的在于保护真骨。在寺庙高僧也曾做过影骨,也另有前朝记载藩国,藩王的陵寝就有一具影骨在祭祀殿,真正的尸骨却不在陵寝中。”
沈南意听出深意在书房前停住脚步——
“陛下的意思,有人
受命令去杀了和云王身形相似的人,然后再把尸体盗走,在隆城驿馆制造密室,烧了尸体作为替身,从而金蝉脱壳?”
柏安衍并未回她,直接推门进入书房。
家臣在此久等,见他见门,皆起身相迎行礼,“陛下。”
“坐。”柏安衍一声令下,众人各自坐下。
端坐在主位上的柏安衍,围坐在四周的人,房间气氛顿时严肃。
沈南意认真道,“我们现在一致怀疑云王之死,是人精心安排的一场阴谋,而策划这次计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云王自己。”
气氛更加沉默了。
“这是我在进门之前就想到的,依现在种种迹象来看你们怀疑得很有道理。”沈南意神色冷静,坐在离柏安衍最近的椅子,抬眸看向高位上的人,“陛下是如何想的?”
柏安衍专心喝茶,手上动作很轻,漫不经心道:“现在诸多想法都是猜测,只有找到云王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沈南意赞同他说得话。
在未找到真相之前,她仍旧相信云王的为人,更不会作出这些事情。
户部侍郎尚西站在一旁:“陛下,有件事我很为难,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柏安衍
抬眼看过去:“讲!”
“听说户部在普查地方户籍时发现,涂城最近多出很多人口失踪案,失踪者皆是年轻男子,全都下落不明,我觉得这事不像简单失踪。”
“地方可有奏报?”
坐在他旁边的刑部侍郎寒濯插言道,“上报了,小太子要求他限期查案。”
“查案不是户部的职责,这是哪位大人上奏出的主意?”沈南意一挑眉,好奇问道。
难怪户部紧张,原来是遇上限期查案,查得好是分内之事,查得不好可就乌纱不保。
“这还用说,肯定是礼部侍郎霍临,这家伙之前还盯上过我,还好飞廉聪明。”飞廉打趣道。
尚西摇头:“是吏部侍郎宋肴,他似乎很希望我去涂城。“
柏安衍放下茶杯,交代道:“你一人必定能力有限。这样,让寒濯陪你一起去涂城,你们先行调查,等有进展时飞鸽回来,朕带人与你们汇合。”
“嗯?”飞廉顿时听出来有些不妙,“陛下,您这是想去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