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个又矮又胖的年轻人,走起路来浑身肥肉乱抖,长得是张笑脸,眼睛很小,下巴上有颗带毛的痣,样子很滑稽。
他眯眯眼看着粮铺前面的人,连连伸手握上去:“贾县尉你对我可真的太好了,这么快就赶来,我还以为您要晚到,刚才的声响着实不小,有没有吓到您啊~”
“吴公子,你家粮铺都炸了,你怎么还能这样轻松。”
“哎,炸就炸了,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都说了严禁烟火,肯定是谁又点蜡烛进库房了,您放心我一定做好善后安抚,保证不给贾县尉添麻烦。”
二人谈话,好像关系十分熟稔。
沈南意从那胖小子的说话口吻中猜出,在这之前肯定也是发生过这样类似的事,所以一般来说,他们的处置方法就是赔钱安抚死者家属,只要家属不闹事,爆炸伤亡这种事就算压下去了。
“可这次并不是爆炸那么简单,也不是伤了几个人!”
贾县尉态度急躁,说话语调都变重了。
吴旦脸上的笑容散去,肌肉松弛露出狭长的眼睛:“那是?死人了?”
贾县尉点头,吴公子提着衣摆颤颤巍巍的走入粮铺内堂,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冲出来呕吐,呕了一地的中午吃的饭,血腥味混合他的呕吐味,让不少人再次干呕。
“这次怎么会炸的这么惨,我只是去吃了饭的功夫,怎么会……”吴旦满眼惊恐,充满自责。
随后,县尉请众人退出粮铺,在门口进行问话。
柏安衍着重率先提问:“吴公子,在下有几个需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公子请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粮铺共有多少工人,今天进入内堂的人你可还有印象?”
“这间粮铺只是个分店,搬运劳工就有三个,掌柜一个人,送货劳工两个,进入的内堂的就经常搬运的三个劳工。”
“那么粮铺内堂的门上的锁,都谁有钥匙?”
“钥匙我有一把,掌柜一把,搬运劳工中阿大有一把。”
柏安衍仔细端详吴旦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说谎,接着再问:“粮铺在这之前发生过爆炸么?东家可曾和谁结过怨?”
“爆炸倒是炸过两次,一次是阿大拿烛台进入内堂看货然后就炸了,一次是客人抽烟袋的火星溅落,小小的炸了,都没人受伤。”
“至于结怨那就不好说了,在商圈里,朋友和敌人一样多,无法确定。”
贾县尉叹了口气:“看来线索要从尸身上查找了。”
可柏安衍并未打算回去看验尸,反而继续问吴旦:“平时你经常在店中吗?”
“我基本都会来巡视一趟,到店时间不定,反正都会来,停留时间也短。”
“吴公子可以看看粮铺中缺谁,或者回想一下,这几天店中有什么异常,或者说有没有特别的人来过?”
吴旦挠了挠头,完全没想法,这几日他忙喝酒脑子糊涂了。
柏安衍对问话的结果感到很失望,抬步就走,捕快再次拦住他,他回头看向县尉,反问:“大人该不会想在这大街上破案验尸吧?”
县尉忽然发现街上聚集了不少人, 在这验尸也不现实,所以派人封锁粮铺之后,众人来到青梅县衙。
殓房中,青梅仵作已经将尸块全都倒在敛台上,然后在一块一块的在拼。
沈南意一个眼神飘过去,只见飞宴找来一炷香放在旁边等候。
“我来吧,你去记录。”
她支走仵作让他去记录,自己开始迅速拼尸。
仵作去找文书拿笔墨的功夫,沈南意就已经拼好大部分的尸块,香在燃尽时,两具碎块拼凑的尸体摆在案上。
“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拼好了。”仵作瞪大眼睛。
可沈南意并未直接验尸,而是直接拿起现有针线进行缝尸,一块块的尸块被缝在原本属于它的位置上,即便身上疤痕纵横,可怖可憎,也终将是个完整的尸体。
“炸的可真是太惨了,我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将尸体还原成现在这个样子。”
柏安衍等人上前去看最终死者的样子,粮铺少东家吴旦也上前辨认,只看一眼,他就侧身躲开,指着殓台方向,神色激动地说:“确实是我家的搬运劳工,阿庆和阿泰。”
“请县尉大人为我店伙计查清真相,早日抓到凶手!”
贾县尉自当尽力,派人去严查。
“娮娮,验尸有什么线索?”柏安衍瞟看县尉一眼,视线越过他直接落在沈南意身上。
沈南意摘了手套,走过来手中的柳叶刀还在手中把玩。
“两名死者都是男性,第一名死者年纪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肋骨骨折受到过强烈撞击伤,第二名死者年纪二十五岁,脸一半被炸伤,身体撕裂严重,残存躯体损伤的皮缘内卷,多呈角状、皮瓣状、多锯齿状哆开。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