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安冷哼一声,扭过头并不想回头这个问题。
可他逃不过沈南意的灼灼目光,缓了缓,他说:“我其实是大煦人,对于那桩灭门旧案还是知道些,但本王可以保证眼下发生的事情和我无关。”
沈南意对他的态度始终都是半信半疑,可不管怎样,他都是一国王爷说话自当一言九鼎。
“行吧, 你的伤没什么大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在沈南意走后,飞翊又来寻萧长安,明明之前说有事,现在倒是又折返回来,行为上看起来莫名其妙。
飞翊提灯走到长廊尽头的阁主房间前,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是萧长安。
“我家王爷在这等您,进去吧。”
萧飞翊看向那房间,只见屋内灯微亮,一坐端坐的身影映在窗上。
飞翊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王爷,宸王到了。”
“进来。”
窗上人影晃动一下,随后整个屋内都亮了。
飞翊小心翼翼推门而入,低着头前行,将人带到房间主人面前。
红木矮桌后,柏安衍抬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对面而坐。
柏安衍转眸给身旁人一个眼色,飞翊退后站在一旁。
萧长安正襟跪坐,在柏安
衍面前他有些紧张:“宫宴过后,就难寻得和你私下见面的机会,若不是赶上你手下的人,我怕是不能活着见你了。”
“孤早就接到消息知道你要来,可没想到你是自己一个人来。”柏安衍拿起桌上的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空中抖了抖火苗,落为灰烬。
萧长安看着灰烬,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不得已,那些人终究是不会放过我。”
柏安衍对他的到来并不在意,却对萧长安这句话产生兴趣:“宸王这是与何人有过节,答应与孤相见,应该不光是为了叙旧吧?”
“确有十分重要的事相求于王爷。”萧长安喝上一杯茶,眼神迷离,似乎回忆起什么。
他缓缓地说:“您还记得七年前我逄家被灭门的事么?”
在这七年间,发生在萧长安身上共两件重要的事,一是七年前柏安衍支援他一支骑兵回国平叛,二是抚远将军被诬陷谋反,一夜之间五十余口人全都被杀,而他就是那场人间炼狱中活下来的唯一幸存者。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柏安衍才姓的萧,实际上,他姓逄。
他得柏安衍出兵相助,回大域后就隐姓埋名化名萧长安,习得一身
武艺,以战果硕硕的军功封王,如今再回大煦上京,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当年家门被灭真相。
萧长安一直在等柏安衍的反应,见对方失神,唤他一句:“柏安衍?”
“嗯?”柏安衍回过神,微微皱眉:“你逄家的灭门案,你怀疑是大煦人所为?”
“是啊,而且感觉凶手在追杀我,所以在大煦这一路并不安生。”
萧长安急得站起身,在堂前踱步。
“此案已经过去多年,且当年早有结论,此时再查显然晚了。”柏安衍也站起身,飞翊上前奉茶,他拿着倒好的茶递给萧长安,接着说:“不过,你若是想查,就留在大煦查,孤会帮你,因为最近孤也在查灭门案。”
萧长安接下他递来的茶,认真地说:“只要肃王帮我,您就是我逄家的恩人,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这条命!”
“宸王言重了。”
柏安衍想了想,提醒道:“既感觉有人在追杀,官驿就不安全了,这段时间就住在孤的府上,有事尽管和孤的亲卫说。”
萧长安先是致谢,之后目光落在飞翊的身上,恳求道:“我可以让飞翊将军来帮我吗?”
“飞翊,孤已
经为她安排了任务,除了她,别人都可以。”
萧长安见夜色更深,主动告别:“长安知道了。”
“宸王放心。”柏安衍微笑承诺,眼神示意身旁人:“飞翊,送客。”
飞翊护送萧长安离开,游廊中,他停下来看着飞翊。
“柏安衍好像不喜欢我和你走得过近,他是不是也知道你是女子,所以有意阻拦,怕我将你拐走,对吗?”
“你想多了。”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目送萧长安离开后,归来时,门前恰好落下信鸽,飞翊解下纸条放飞鸽子,送进屋内。
他将纸条双手呈给柏安衍,平静地说:“陈家被灭门,确实为外邦人所为。”
“图勒。”柏安衍果断说出纸条上那人的名字。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并不意外,密切关注城中外邦人时日已久,只不过这个图勒现在也死了,但想来这幕后必有人在操控。
飞翊猜测道:“图勒之死,看起来也像是被灭口,且当时只有他,萧长安和越清姿在现场,他是凶手的嫌疑并不能排除,也有可能是他雇人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