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王寺卿忽然站住了。
他回头看向沈南意,面无表情地说,“若是下官对陈尚书之死没有异议,就不会让飞霆放手去调查,还是没想到王爷和王妃也在关注陈尚书之死。”
“如此这样甚好,有王爷在,这件事必然会查的十分清楚,下官也定当竭尽心力。”
说完,他就继续带领他们前去殓房。
沈南意进入殓房进行复验,柏安衍则是像以往一样在殓房门口和相关人进行交谈, 这次他要问话的人如今就变成王寺卿。
“王寺卿,你觉得农奉这个人怎么样?”
"农大人为人耿直忠厚,做事一丝不苟,追求极致,曾经好几次因为祭祀流程问题和陈玠大人闹过分歧,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柏安衍继续追问,“你还记得是什么因为祭祀吗?”
王寺卿努力回想起来,直到他靠在门板上,才想起,"好像是因为前年的祭天典上,因为后宫的嫔妃谁在前谁在后吵起来,陈大人觉得应该皇帝嫡母源太后站在最前,农奉大人支持瑜太皇太妃,觉得后宫的女人太皇太妃辈分最高,所以应该站在众妃之前。"
"但也有不少人是压根看不上这位份,因为她们都是知道冷宫的下场就是在这是孤独终老,
一辈子都在这里, 所以在活过宫斗 的太妃们,都在新帝新朝后格外想留个存在感。"
两人交谈声中,沈南意对陈玠的尸身重新再验一遍,再褪去死者衣物后发现之前初验时没发现的新伤。
死者陈玠的两个胳膊的外侧都有淤青,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其他外伤,如此对比着看来,这就觉得这伤看起来像是束缚伤。
验过伤后,沈南意交代了下去尸体要住防腐措施,然后和柏安衍两人回府。
飞霆也没在追问到底有什么新发现,只是知道主子们这么急着回家肯定是有与众不同的事出现。
晚上,房中沈南意躺在床上,柏安衍还在窗下的卧榻上看书,沈南意起身赤脚轻轻走过去,上了榻,凑到柏安衍的身边,探个头在看在看他在看什么书。
“都过二更天了,王爷还不早点休息,在 这看什东西呢?”
沈南意抬手就抢过他手中书 ,转身躺下头枕在柏安衍的腿上,双手将书高高举起仔细的在看,忽然发现那是一本兵书。
“兵书,谋略,排兵布阵。”沈南意饶有兴致地在看着那本书,似乎对那书格外感兴趣,同时她也隐隐产生疑惑,“王爷大晚上看兵书很反常啊,大煦多少年都是和平盛世 ,应该
不会打仗吧?”
柏安衍摸着她的头,轻轻捋顺她散落在他腿上的发丝。
“大煦建朝刚刚百年,太祖皇帝到先皇,再到现在的萧章,幼帝登基本身就是一个令众多势力觊觎,之前的和平盛世不过众将在边关戍守,如今大皖来朝,居心不良,孤也要不得不防。”
沈南意抬头看着他清俊面庞,眨了眨眼睛,'"是要打仗了么,王爷要亲自带兵?"
“国家需要,孤必须上阵杀敌,奋勇当前。”
“不愧是大煦的战神, 若您上战场,我也要随军出征,为你们当军医。”
柏安衍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沈南意会这样想,还以为她会拒绝,看着她这般担心,他直言道,“不需要,你只需要老实在家中等孤凯旋。”
沈南意闭上眼睛笑起来,窗外的阳光温暖的照进屋子,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意从 床上醒来。
屏风后,被邀请的王寺卿,飞霆以及陈家陈秉隽,三人坐姿端正没有一丝懈怠,在他们对面斜坐靠在枕头上的柏安衍。
此时这般坐在一起肯定是为了陈玠尚书一案。 沈南意伸个拦腰从屏风后走出加入他们之间的讨论。
“你们讨论怎么样了?”
飞霆和王寺卿首先表达他们的意见,在他们和陈玠,农奉的同僚为官的过程中表示,他们二人为人 和善,平易近人,完全不会与人结仇,更没有和谁结过怨,所以不像是仇杀。
但是也不排除会有人报复杀人,或者受命受雇于宫中。
陈秉隽也详细描述自己的看法,“父亲遇害是两天前的晚上,那一天我看见父亲和农奉在书房谈话,因为他们经常这样我就没当回事,所以也就没去 打扰过,他们习惯性是喝茶聊天都很深的时间。”
“其中刚过二更,我为父亲和农奉送进去一个果盘,当时他们好像正在吵架,我就放下果盘就出去,刚走出去就听到他们说为了筹钱,日子过的是很清贫。”
沈南意对陈秉隽的供词表述很感兴趣,于是又问,“所以你是说他们之间是存在财物纠纷的?”
“我想可能是存在这样的关系,不然我也不会听到这样的争吵,这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内最为奇怪的一件事了。”陈秉隽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疑的事吗?”沈南意发问。
三个人都摇摇头。
这时,柏安衍看向沈南意,问道,“你去二次复验过,这次有什么收获?”
沈南意站起身,倚靠在窗沿上,举着食指
,自信地说,“我或许有新的发现,这次的收获感觉会是为我们探查陈老之死提供重要突破点。”
“从尸体上看出什么了?”王寺卿问道。
沈南意道,“我在陈玠尚书的身体上,发现他的两个胳膊外侧这个位置有淤痕。”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胳膊,示意位置。
王寺卿也悟了自己的胳膊,产生疑惑,“怎么会这个位置有淤青?王妃是说陈玠尚书生前被人捆绑过?还真是被谋杀了是吗?”
沈南意摇摇头,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是?”王寺卿陷入自我会怀疑中。
“我在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