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人神色悲戚,这听到这个要求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就点头。
沈南意倒也看得迷茫,‘点头’是什么意思,是同意验尸的请求么?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这就是对陈老的死因没有半点遮掩的意味。
既然陈家都这般坦诚,做为验尸的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大夫人敛起情绪,摆了摆手就将前堂中的下人都屏退,整个屋子也就只剩下她和大夫人两个人。
陈大夫人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表情严肃几分,“肃王妃,臣妇知道您是上京权门第一的仵作,验尸手法精湛,您和肃王爷先后破获这多大案,如今臣妇别无他求,只希望您能为老爷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您知道陈老是被人杀死的,为何还要对外封锁消息,说他是病逝的呢?”沈南意顿感疑惑,更是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和她之前预感的一样。
陈老之死不简单。
陈大夫人这边说着又哭了,低着头擦着眼泪说,“王妃,现在见过老爷最后一面的人就是农奉,他是老爷最得意的门生,我们是看着他从小长大,他又怎么可能杀害老爷。”
“所以你就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陈尚书
是病死的。”沈南意终于明白,为何她会答应验尸同时又觉得死因存疑。
陈大夫人点头,时候就对沈南意郑重行礼,“王妃还请您一定要为夫君查明真相!”
"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的。"沈南意也对她行礼。
陈大夫人请她去往棺椁,沈南意推开棺盖,一股防腐药材气味扑鼻而来。
只见陈玠躺在棺椁中,皮肤青白,神色平静,就好像沉睡了一样。
陈大夫人一看见陈玠就忍不住哭泣,转身背过去。沈南意见状也只好先行尽快验尸,只要尽快找到死因才能安抚到这一家人的情绪,才能让死者安息。
死者陈玠,全身皮肤青白,尸斑集中在后背,胳膊,由此可以确定是死亡时间是两天前,也就是七月初二。
解开衣服,前胸上有一处伤口,宽两指长半指,中间后两边白,应该是把双刃刀具造成对伤口,身上其他并没有其他伤口,由此可以确定死亡原因就是身上的刀伤。
“陈尚书是被人一刀刺中心脏而死, 陈夫人你 可知尚书平日里都和谁结过仇?或者说,谁有杀尚书的可能性?”
“没有啊,我也想过,但老爷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
怨,怎么可能被人杀啊。”
“那我知道了,夫人还请节哀,陈老的尸体我已验过,在未结案之前陈老还不能下葬,还请见谅。 ”
陈大夫人点头,二人也算达成共识。
……
后堂。
陈秉隽引柏安衍来到后堂,屋中隐隐飘来一阵阵香味。
柏安衍坐下,陈秉隽低头站在他的面前,他其实也是礼部官员,为人老实。
“陈大人,你父亲死之前,你可见过他和谁会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见过什么异常的人?”
陈秉隽道,“父亲和农奉见过,他们发生过争执。”
“还有什么?”
“没了?”
柏安衍抬眸的一瞬间,眼底泛起冷意,“陈大人,你父亲不是病死的对吗?”
陈秉隽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瞳孔微微一缩,嘴抿了抿,“对,他不是病死的。”
“他是在什么地方遇难的?”柏安衍追问道。
陈秉隽坚定道,“是在书房。”
在一番询问过后,柏安衍和沈南意在前堂会面,吊唁过后匆匆离去,走时还有其他的官员前来吊唁,那些人似乎都对陈老突然病逝感到震惊。
尤为悲痛的就是刚下轿就哭嚎着进门的吏部侍郎。
沈
南意都看呆了,不知是他和陈老之间的感情十分浓厚还是故意做给人看,这么看他的表演痕迹太明显,甚至说是很做作。
“吏部侍郎和礼部尚书的关系很好?看这程度都像是生死之交了。”沈南意连连咋舌。
飞翊笑着说,"他们没什么感情,这般哭嚎就是给人看的,莫要在意。"
沈南意无奈地看去那假装和陈老是八拜之交的吏部侍郎进门吊唁,这刚踏入就是一阵哭嚎,感情十分充沛。
“这真是绝了。”
沈南意一点都不想看表演,摇了摇头,“上车,上车,再等下去我都想过去哭嚎一顿,和他比一比谁的嗓门大。”
“娮娮,上来!”
柏安衍比她早一步上车,在车内正在唤她,随后车子驶离陈府。
“娮娮你去验尸有什么发现?”
沈南意调整坐姿,自信说道,“当然有发现,我在验陈老尚书的遗体发现了刀伤,发现人是被人捅伤的,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而且从伤痕的大小,尺寸,形状可以断定凶手是把双刃的匕首或者短刀,从受伤位置上,伤口深半寸,是从上西向下垂直刺入,这就说明凶手比陈老高,身高在六尺,且
是熟人作案。”
“熟人?”柏安衍若有所思。
这和他想的是一样的,结合陈家人的说法,现在首要的嫌疑人就是农奉了。
“去农奉府上!”
于是他们的车折返去往农府。
打从陈老出事后,农府就一直大门紧闭,甚至农奉都很久没上朝。
马车停在街边,沈南意下去第一个去农府去叫门,然而刚要抬手发现里面有人在推开大门,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杀死陈老的第一个嫌疑人。
沈南意上下打量了他,从身高上看比陈玠高,身材健硕,和死者也是熟人,可以说完全是杀人嫌犯。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他脸上完全没看到一丝慌张,反而是释然的平静。
他把人带到大厅,然后安排他们坐下,可沈南意发现整个府邸竟然没有一个丫鬟家丁,就好像是他一个人在生活一样,这点就太过异常。
农奉看出沈南意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