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衍点点头,扇子指向孙肴:“你来说一下当时曲侯死时的情景。”
“是。”孙肴回忆起曲侯临死前的情景。
“那天我刚巧去曲府去看望孙芳,我们并非是亲兄妹,我是他的义兄,孙家没落她们的娘家人也就剩下我一个。当时就看见孙怜鬼鬼祟祟从门外跑过去手中还提着药包,我不放心就跟过去,发现孙怜正在下药。”
“我急忙刚要制止孙芳就出现了,她打了孙怜一巴掌,孙怜就跑出去了,然后孙芳端着那碗补品就走了。我在后院小道追上孙芳想要说这补品有问题,但是孙芳不相信,我尾随她们到凉亭,当时孙芳和曲侯又在吵起来。”
柏安衍追问,“你听到他们在吵什么?”
孙肴朦胧地说,“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因为黛夫人在吵,后来又因为孙怜在吵,最后曲侯打翻了药碗,就倒地暴毙了。”
沈南意猛地上前追问,“所以你是目击证人,你看见曲侯从来都没喝那碗补品!”
“是!”孙肴低下头坚定地说。
沈南意蹭地一股火就上来,“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孙氏被当做凶手带走?为什么当年案卷中没有你的证
词,为什么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替孙芳说过一句话?为此还做了假不在场证明?”
“那是因为孙肴是沈相一手提拔的人,就和杨立一样。”柏安衍手支着头,淡然地说。
沈南意猛地回头看向沈相,“我竟没想到这件案子和你也有关。”
“那能说明什么?”沈相兀自轻笑起来。
柏安衍站起来,慢慢游走在这些人之中,“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孤既然能让孙肴当众开口就必然知道了沈相不知道的东西,不用心急慢慢往下听。”
“还记得曲府中那副画像没有画脸,且笔锋偏激,与之前的画作风格完全不同,那就是说明曲侯在画画时就已经中毒,所以后面出现了谵妄幻觉,才会打翻药碗,突然暴毙,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沈南意又娓娓道来,“那么孙氏急于认罪承担所有罪责就是错以为妹妹孙怜毒杀了曲侯,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们动手之前就有人动过手了。”
“是的没错。”柏安衍接着她的话继续说。
“其实本案中有多个凶手,第一个凶手确实为孙怜她要杀的却是黛夫人,补品燕窝是黛夫人爱吃之物,却
被孙芳错给曲侯。第二个凶手自认为很高明将曲侯作画的红颜料替换成了朱砂,长久用朱砂会慢性中毒,第三个凶手就更高明了些,她在宫中见过曲侯并且替太后赏赐予他。”
沈南意产生不少疑惑,“孙怜为什么要杀黛夫人?换颜料的又是谁?在宫中替太后杀人的又是谁?”
柏安衍目光落在曲小侯爷曲良身上,“小侯爷不该做出解释么?”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曲良矢口否认。
柏安衍又问,“当年你还在孩提时就和孙怜认识,孙怜针对曲侯的一系列行为难道不是你怂恿的么?就凭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杀曲侯之心,除非身旁有人想杀曲侯。”
“您也说了我那是也是个孩子,况且当时什么情况我都忘了,孩子间的胡闹也算杀人手法的话,那这世道得多大太平。”
柏安衍冷厉看向他,“如果你想取代曲侯呢?亦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曲侯之子。”
“我不是曲侯儿子那我也是谁?真正的曲侯之子又在哪?”
“他自然就在你眼前!”
飞辞这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曲良,他的双眼早就通红“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
“曲灵江?!”
“没错,是我,我还活着。”
柏安衍的扇子指向曲良,“他是曲侯世子,而你不过是曲家下人之子,准确来说你不过是管家之子,黛夫人的常客,孤猜的可对?”
“这……”曲良难以反驳,只好跪下叩首。
他用行动来验证了柏安衍所说都是实话。
“所以换颜料的人是曲良,在宫中替太后杀人的是谁?”沈南意扫视周围的人,能够只有进入宫中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见到太后的人并不多。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婢女海棠身上。
“是你?!”
沈南意错愕地看着海棠,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
海棠上前一步,表情从容,“我早就暗示过郡主,我的母亲喜欢海棠,曲府没人喜欢海棠,多的是绣球花,所以我不是曲家人,我是宫中女官程海棠。”
“肃王也不必追查了, 人是我杀的奉的是太后之令。”程海棠凌然一身,自幼在宫中长大的她,对于这种场面早就见惯不惯。
柏安衍手中扇子一展,走到程海棠面前,“回去告诉太后,她的情孤领下了,从今往后,还请她安分守己。”
“是,殿下。”
程海棠福了福身,从众人面前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看得云里雾里,这个节骨眼不是应该抓起她,怎么还留她回去复命?
唐正想要出手阻拦,又被大理寺卿拦住。
“来人,将嫌犯全部带走!”
沈二爷,黛夫人,曲小侯爷,飞辞全都被带走。
最后柏安衍冷冷看了沈相一眼,“相爷保重,今夜多有打扰。”
沈赵氏刚要出口成脏就被人拉了回去,沈家人各个黑着脸。
黑羽卫撤出沈相府,沈南意追上柏安衍,在门口拦住他,质问道,“为何不抓程海棠,难道就因为她是太后的人,宫中女官?”
柏安衍神色毫无变化,沈南意似乎懂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案子是太后所为,所以你不想查?最后抓走这四个人算什么,替罪羊吗?”
“其实这件案子谁错杀了曲侯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可知太后为何非让曲侯死?”柏安衍忽然反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