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几个坊区回到肃王府门口。
沈南意很是纠结为何柏安衍不许查此案,但她也没问,因为她知道这背后必有故事。
他既不愿意说,那她也不想问,只是海棠一路低着头,面无表情亦或者说冷漠至极,刚才在马车上,柏安衍的态度她是听到的,想必此时的心情十分沮丧。
王府中,因为极乐宫的事后,飞宴和飞翊请命去边疆驻守,黑羽卫由飞廉统领,飞霆加入黑云骑,原本德叔的管家之位空悬,飞辞这账房先生倒是做的十分安稳。
其实沈南意很不明白飞辞说话阴阳怪气,为何还能在府中生存,直到曲府有人被杀后,他就更为紧张。
“飞辞,真的好奇怪。”飞廉看着某人正在对着水缸发呆。
沈南意吃过晚饭后和海棠刚好经过,便问了一句,“将军,之前交代你准备的药房建造好了么,我得尽快研制解药了,从极乐宫出来的人若是没有解药,怕是熬不过这个月,此事事关重大。”
“药房早在我们回来之前,飞辞就王爷的令建造好了。”
“王爷早就知道我我会住进肃王府?”
沈南意感到一丝意外,不过转瞬想来,若是作为医者来府上治疗病人也是有可能的,那就不足为怪。
“没什么事,不要打
扰我,海棠进来帮我。”
“是。”
二人在药房中研制解药到后半夜,而后半夜之后,海棠站在门口从门缝往外看,就忽然发现飞辞跪在房门前。
海棠疾步上前,手握着门栓,指甲狠狠扣在木头中。
“你好像很紧张门外的人。”沈南意打包药材,眼眸微微转动。
屋内视线昏暗,但她能听到海棠的异动,以及门外的人。
海棠语气努力压制平静,转头淡淡地说,“郡主,飞辞在外面跪着,好像要下雨了,他可能有话对您说,不见一面吗?”
沈南意从药房中出来,站在石阶上,朝阶下的人,冷漠地说了一句,“飞辞,有什么话去找王爷坦白地说,你求我是没用的,我只不过借住在肃王府,位卑言轻。”
她十分了解自己身份,有些事她就不该管。
次日清晨,沈南意穿回自己原来的素衣青衫,梳起清爽利落的发髻,发间插着极其普通的檀木发簪,眼上系着遮眼白绫,拿着花绛送来的令牌,走出垂花门。
“郡主这是要去哪?”海棠端着茶盘和她迎面相遇。
沈南意开心地举起令牌,“刑部送身份令牌过来,我想去看看。”
“哦。”海棠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但接下来就提醒道,“王爷说郡主不必去刑部,
随他破案即可,刑部已经招了新仵作。”
“什么?”沈南意忽然握紧了拳头。
小飞霆这时从前院跑过来,边跑边喊,“郡主,王爷叫你去书房。”
沈南意此时正好想见柏安衍,便随他急匆匆地去。
海棠望着他们的身影,眼眸闪过一丝冷光。
书房的门未关,沈南意朝这边走来,远远地就能看见屋内的人。
飞辞正跪在书案前,柏安衍背对着他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二人似乎在谈什么,飞辞或许是在恳求。
“王爷, 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沈南意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飞辞也和往日很不一样,而更令她意外的是海棠也跟了过来。
“娮娮,你的眼睛好些了吗?”柏安衍转头忽然问道。
沈南意愣了一下,直言道,“有些畏光,但能看清视物了,王爷有什么事吗?”
柏安衍转身坐在椅子上,手中扇子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飞辞,“你问他。”
沈南意不明所以,蹲在地上盯着飞辞。
飞辞本来跪在地上毫无反应,见面前的人过来,淡淡开口,“我骗了你们所有人,其实我不是大泽人,我是大煦人,我本名叫曲灵江,是曲侯的世子。”
“好家伙——”沈南意拿了本书垫屁股底下,直接盘腿原地坐下
,手支着下巴,专注的看着飞辞,“所以说,这么多年你都在隐瞒身世,上次为救公爷我怀疑了所有人,竟从未想过,你的身份是造假的,亏得府上人待你真心,你可真行啊。”
她有莫名其妙有些生气,同时也感受到为何柏安衍如此冷漠的原因了。
“为什么要隐瞒?”沈南意提问,可转念怀疑出端倪,“不对啊,你是曲侯世子,那现在的曲小侯爷是谁?你们是兄弟?”
沈南意已经脑补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话本情节。
她又猛地回头看向海棠,指着海棠又指了指飞辞,“等等,你是曲侯世子,她是曲家大小姐,那你们是……”
海棠面无表情地跪在飞辞旁边,看了他一眼, 坚定地说,“我们是亲姐弟。”
沈南意捂着嘴,眼神震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曲府家这有料么?”
海棠叩首,恳求道,“恳请王爷彻查母亲孙氏谋杀亲夫案,我不相信母亲杀了父亲。”
沈南意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 王爷说了,不许查这个案子,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你们应该很清楚,想要查这个案子,首先得要王爷的首肯,不然谁都翻不过来。”
其实这话就是说,旧案太远,首先得到肃王的支持。
但,柏安衍
好像对这个案件很排斥。
“你们先退下吧,这事改天再议。”沈南意给海棠和飞辞使了眼色。
二人退下。
沈南意从地上站起来,也给飞廉递过去一个眼色:你,出去。
飞廉抬脚离开。
门外小飞霆和黑羽卫伸长了脖子在往那边看看。
“看看看,看什么看!都很闲是不是!”飞廉出门就看到红柱后面有几个偷窥的脑袋。
飞霆出来急忙拉飞廉过来,几个人将他围在一起。
“飞廉哥,飞辞哥犯了什么事了?”
“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