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二人面对面而坐,虽说这幽灵船外表看起来残破又吓人,可船舱内和其他船只一样的干净,想来这里曾经是住过人。
沈南意跪坐腰板挺直,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并且保证道,“公爷放心,今天听到的任何事我都不会说出去,就连竹老头儿我都不会说。”
柏安衍也并未当回事,手中锦扇展开在身前慢慢摇晃,“说出去也无妨,就是死得快。”
沈南意瘪了瘪嘴,静静聆听。
“一个月前,上京在筹备太后寿诞,邀请在京乐师营下辖的教坊司出献礼节目,各大教坊都争先训练新曲,并在寿诞当天献礼,太后因此十分欣喜。”
她提出疑问,“这看起来很正常啊,到底哪里不对?”
“不急,听孤说完。”
柏安衍继续说“这个献礼节目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直到一天后,边关幽云城被攻破,大泽侵占,类似的事件还发生在三个月前,去年乃至可以追溯到很久,相同点都是请了乐师进行演奏。”
“如此说来这倒是这的有问题。”沈南意摸着下巴,加入分析道,“所以公爷是怀疑乐师泄密?”
“不是怀疑,而是确有其事。”
“那公爷就是从上京一路追查至此,极乐宫在地方势力颇深且神出鬼没,倒是和乐师案有那么一些关系。”
柏安衍
细细打量着她,言语中多了几分试探,“娮娮,可愿意助孤早日查清此案?”
沈南意眸光坚定,“当然,我现在可是公爷的仵作,查案这件事少不了我的份。”
“如此,我们便说定,不惜一切代价破案!”
从幽灵船上耽误些时辰下来时就已经傍晚。
飞翊为他之前的态度对沈南意道歉,随后又匆匆离开,不过这次他的到来也给他们提供线索,不过要到梁园他才肯说。
梁园,二进院花厅。
飞翊道,“此次赈.灾我来往于竹溪和临江,又去过河熙,路上曾救起过一个老翁,从老翁的口中我得知极乐宫的相关消息。”
“传说极乐宫是在乐师营成立后暗中兴建,当时是开在上京名噪一时,是万金一夜对销金窟,随着大煦建国后整个极乐宫就消失不见,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沈南意捧起一杯茶递给飞翊,“那么也就是说,这临江的望江居并非是极乐宫,可荣侯二夫人确为极乐宫之人,府上大量的黑手绳可以说明荣府和极乐宫有着莫大关系。”
“没错。”飞廉加入讨论,“这也就是荣安县主之死涉及到的真假焦尸案,公爷并没有深挖下去,就地让蒋县令以梁谙和绛红为凶手结案。”
沈南意点点头,“这个案子本身就已经打草惊蛇,如果再追查下去
怕是不好再找到极乐宫。”
飞翊赞同,他看向小飞宴,“之前交代你查的这三个女子的出逃路线,你可发现什么?”
小飞宴道,“没什么特别,硬要说发现点什么,那就是望江居不是极乐宫,但这些人确实曾经出现在那过,对此我有个大量的推测,这望江居极有可能极乐宫的一个窝点。”
这时,临江县令匆匆上门求见。
德叔将人引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行色匆匆,进入花厅时还被绊了一跤。
“公爷,泰临王疯了,他带人把望江居给砸了,还杀了不少人,整个太乱了,我已经没法招架,接下来他要去荣家复仇,这两家要是打起来,我实在没招。”
“求公爷救命啊——”
沈南意倒是十分看好泰临王,他这么一闹望江居必然是开不下去,既开不下去就可以为极乐宫拔掉一个窝点,只不过死了一个庶女,泰临王出手就这么狠,有些令人吃惊。
柏安衍轻轻放下手中茶,淡淡地说,“蒋县令,孤只是一个小小国公,泰临王是皇亲,荣昌侯爷是国戚,出了这事,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蒋县令傻眼了。
柏安衍竟然说出这话,他这个国公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虚衔,可说到底是开国功勋,有从龙之功,朝堂之上谁有他说话有分量?
如今倒是示弱了。
沈南意也看不懂,不过她知道柏安衍可定会管这个事。
“只要公爷愿意助卑职化解泰临王府和荣昌侯府的恩怨,卑职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蒋县令叩首在地上,这次,他当真是遇上难题并且无能为力。
柏安衍轻笑,笑容带着冷意,“蒋县令知道孤想要什么,交出来一切好说。”
“是,卑职回头就给您送来。”
柏安衍此时兴致也起来了,“走,去看看热闹,德叔把孩子抱上。”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前往事发点,望江居。
望江居,平日里客人络绎不绝,如今门口却被泰临王府的府兵包围,整个形式比较严峻。
柏国公府的人赶到的时候,泰临王和荣侯正在起争执,两家亲家俨然成了仇敌。
“你还我女儿命来,馨儿嫁给你们家的时你是怎么承诺的!你说荣迪会改过自新,结果呢,馨儿新丧,尸骨未寒,他竟然还来望江居寻欢作乐!”
“泰临王你不胡搅蛮缠,馨儿死了我也很难过,都是我教子无方,可你也不能牵连无辜!”
……
就在双方要动手时,不知谁喊了句‘柏国公来了’,这才让场面平静下来。
在众人注视之下,一行人穿过人群来到冯荣两家中间。
柏安衍看了眼被包围的望江居,以及已经惨死街头的酒楼管事,嘴
角噙着一抹笑意,“王爷真是好大的手笔,之前可没见到您有这等威风。”
泰临王没好气地说,“柏国公,我和荣家势不两立,就算是您也不可能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
柏安衍手中的扇子摇了摇,“不,孤前来只是为了看戏,不会管你们的家事,在你们动手之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