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临江县衙送来结案陈词的奏疏,对梁谙的量刑还算合理。
沈南意看过这个奏疏内容,梁谙对所做供认不讳,可毕竟他并未直接杀人,反而转成去指证望江居的污点证人。
“荣侯府上二夫人为本案凶手,面对大众本案解释成这样也算一个阶段的完结,不过说服力还是不太够,不知公爷下一步想怎么办?”沈南意看着柏安衍的表情,似乎有着不同的期待。
柏安衍眉毛一挑,眸光沉沉,“下一步,当然是去望江居。”
“嗯,是该去,那我就不去了。”沈南意蜷缩坐在椅子里,望着天叹了口气,“绛红已死小虎子的仇算是报了,下一步我该考试去了。”
她从椅子上下来,对柏安衍行礼,“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柏安衍看书翻页的手一停,疑惑地看着她,“你要走?”
“是啊,杀害小虎子他们的凶手已经找到并且已经死了,我们的约定也就算了到期。”沈南意漫不经心地提醒,“所以,我自由了,该去忙我自己的事去了。”
柏安衍神色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半天才说出‘保重’二字。
沈南意轻笑,蹦蹦跳跳地离开房间。
留
下那人看着她离去身影,手上的书‘啪’地摔在桌上。
这一幕被树上的黑羽卫看得一清二楚,飞廉和飞宴看沈南意离去的方向就觉得有些不对,连忙从屋顶飞下去来,挡住她的去路。
“沈姑娘这是要去哪儿?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去做就好。”
沈南意摆了摆手,“我的事你们可真做不了,这段时间感谢二位照顾,我要离开了。”
“什么?”
飞廉和飞宴相视一看,连忙阻止,“沈姑娘慎重,公爷的毒还没解 ,我们都需要你,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你走了公爷怎么办?”
“呃——”沈南意有些为难。
她瘪了瘪嘴,“可我已经答应老头儿一定要参加仵作遴选考试,若是这次还错过,我就要再去别地地方寻找机会,太难了。”
“你是去考试,不是离开?”飞廉眼眸一亮。
沈南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也说了嘛,公爷的毒还没解,我怎么可以那么没责任心的离开,回禀公爷让他等等我,我考个试就回来。”
“是。”
——
“她亲口说得,她只是去参加考试,还会再回来?”
柏安衍半身靠在榻上,如墨般长发从他的左肩上倾泻下来
,眉眼一抬,闪过一丝惊讶,“她不会是唬你们的吧,毕竟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做过。”
飞廉坚定地说, “不会,沈姑娘说了,公爷的毒还没解,她会负责到底的。”
柏安衍饶有兴致地捋起自己一丝头发,嘴角微微上扬。
“走,去看看仵作遴选考试。”
他一时兴起,直接起身,“过来,更衣!”
“好咧!”
临江县衙门口聚集不少人,庭院中齐刷刷站着一排前来参加遴选的预选男仵作,唯独沈南意一人在队伍中十分扎眼。
行列里时不时有人瞥看过来,眼神戏谑又嫉恨。
“她就是沈南意啊,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后台多硬的主,没想到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瞧瞧,竟然有女子跑过来考仵作!”
议论声起,蒋县令拍了惊堂木,“肃静!”
“自即日起,凡大煦子民不论男女皆可考仵作,以才选能,通过仵作遴选考试的贱民脱籍从民,共扶社稷。”
队列中的仵作欢呼,他们本来只想在公门混口饭吃,没想到可以借机脱贱成民,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蒋县令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还好有上面下发的诏令,不然沈南意出现仵作队
伍里还真不太好解释,一个女子的能力也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在考试之前,他还是凑过来闲聊,“沈姑娘啊,这湖心亭沉骨案,真假焦尸案已经足够证明你的能力了,本官只需要把你的名字加在晋级名单上就可以,不必过来特意考试。”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老头儿要亲自来考,而且一定要考过。”沈南意一口否决。
“可……”蒋县令欲言又止,不过很快他就放弃劝说,“行吧,那沈姑娘就要加油了,总共就两轮,一鉴伤,二验尸。”
而这些沈南意可以轻松应对。
这时,考核开始进行点名,在沈南意未看得见的角落,柏安衍带着飞廉和飞宴站在廊下,望着那边进行的考核。
“公爷不必担心,沈姑娘验尸技术稳过,不过这次她一定得好好感谢公爷,若是没有公爷的允准,女子怎么可能当仵作。”
“是啊,是啊,不必担心,虽然这人五十多人还不少,但录取名额只有两个,竞争很强烈,就是不知道过程会不会顺利。”
柏安衍一眼瞪过去身后两人,“闭嘴。”
二人噤声,只见远远看过去蒋县令竟然迎过来,显然已经看到他们。
他
笑着说,“公爷,您怎么有闲心来这,是不是来看沈姑娘考核的?公爷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排在第一个,很快就通过,这些都是走个过场。”
“蒋县令有劳了。”柏安衍面无表情。
蒋县令立马兴奋,柏国公这一行人从竹溪来到临江县这么久,平时都高高在上,也就在这件事上让柏安衍看着舒心。
一个时辰过后。
沈南意从殓房中走出来,通过仵作遴选一身轻松,这也算是完成竹老头儿的心愿。
小飞宴从屋顶飞下,穿过一行人,落在沈南意面前,“沈姐姐,恭喜通过仵作遴选考试!”
“小飞宴,你怎么在这?”沈南意有些意外。
紧接着她看向远处人群后,一个白衣身影相望。
“公爷什么时候来的?”沈南意边走边问。
飞宴道,“刚开始我们就到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