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沈南意一直在冰窖里复验那名女尸,以她身上的荷包为参照,她从唐天雅身上拽下的荷包和她的一模一样,突破口也就产生。
在唐天雅那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她从冰窖出来,门口就遇上飞廉正在指挥行色匆匆的仆役,“发生什么事了?”
飞廉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哦,没事,就是临江县令不知为何要登门拜访,我这张罗着人把一些不方便他看见的东西收起来,以免暴露身份。”
沈南意从台阶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飞廉将军别忙了,这东西收与不收都没意义,收起来就不会暴露身份了么?临江县令还不是来了?”
“这……你的意思是……”飞廉心生怀疑,又接着说,“临江县令是清楚公爷身份?”
沈南意背着手,边走边说,“当然,但凡他聪明一点都会猜到让贺郡守护送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加上这竹溪和临江两县并不远,消息还不至于闭塞,他能不清楚柏国公在竹溪查案连杀两人的手笔?”
“说得也是。”飞廉立马挥了挥手,仆役们也都暂停搬运。
沈南意走到月牙拱门的时候对身后的人挥手,“飞廉将军不用谢,我去找公爷啦!”
从三进院出去就听见
几个侍奉丫鬟端着果盘往前院走。
“蒋县令向来嫌贫爱富,如今亲自登门来访,咱这院中住的看来真是贵客。”
“当然是贵客,没听说郡守大人亲自让梁爷安排的。”
“不过他这次带唐小姐来,这就不知为何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蒋县令一贯的巴结手段,送美人啊”
……
送美人?
沈南意冷哼一声,大步朝这边这帮侍女去过的地方。
今日凉爽,管家安排会客在在二进院的凉亭,旁边就是荷花池,偶有阵阵微风吹过,空中弥漫着浓郁的莲花香。
凉亭中,蒋知县身穿一身便服,坐在栏凳上赏荷花,边看边指着最大的一朵 道,“看见没,这女人就要做这池中最大的那朵花,要有艳压群芳的气势。”
“是,大人。”唐天雅对其恭敬行礼。
蒋县令再次叮嘱, “这次住在梁园的贵客是真的天潢贵胄,你可要一定把握住机会!你我的前途都在这一举了。”
唐天雅点点头,不过她还是提出疑惑,“可,您不是说贵客不近女色,我能有机会吗?”
“那都是坊间传闻,是个男人谁还不爱美人?”
“说得也是。”
一阵微风吹来,抄手游廊中一个鹅黄色身影朝这边走来。
蒋知县
眼神打量过去,言辞挑剔,“梁园的丫鬟姿色还真不怎么样,这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
“就是她!”唐天雅紧盯那人影,咬牙切齿地说,“我昨天下巴脱臼就是她掰的,您一定要跟梁爷说,赶走这死丫头!”
“敢惹你唐小姐的人,本官倒是想见识见识。”
蒋知县起身看向沈南意招手示意,“你,过来!”
沈南意本就要去见他们,当那知县指过来的时候,她故意装作意外的神色,指了指自己,确定身后无人,才是漫步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有县令撑腰,唐天雅高傲的仰起头,再看过去时眼神不屑。
沈南意和她擦肩而过,转而来到凉亭前。
“蒋大人,有什么吩咐吗?”沈南意眉梢一挑,颇有种挑衅意味。
从他的气质和衣服质地来看,这人只能是临江县令,蒋山。
蒋县令嘴角勾了勾,“还有那么几分眼力,本官和唐小姐在这恭候贵客多时,有些口渴了,你去为我们沏杯凉茶过来。”
沈南意看了眼这两人,爽快答应,“好啊,这就去为两位准备。”
在她走后,蒋知县和唐天雅开心笑起来。
“还以为是个硬茬,没想到这不说什么做什么,奴性很强啊。”
“就这女子还能把你下巴卸了
,本官倒是不信了。”
“哎呀,就是她,别看她看起来柔善,心底里恶毒得很!”
二人边说边笑,殊不知这一切都听在沈南意的耳朵里,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她眼底泛起的冷光。
半个时辰后,沈南意走在前,身后侍女端着托盘。
托盘上是两杯盛着大号茶杯,二人一前一后,步伐很慢。
“看,她来了。”
唐天雅眉间闪过一丝愉悦,身子端坐在凉亭中,同样等待的人还有蒋县令。
沈南意走过来,身子一侧,让侍女把茶水放在凉亭中石桌上, “这是两位要的茶,慢用。”
侍女放下茶就退下,唐天雅正准备去喝茶,手指刚碰到茶壁就被烫得收回手,她顿时勃然大怒,“你要烫死我啊!让你沏茶,为什么还要让别人端过来,你以为你是谁?”
沈南意一个眼神示意侍女退下。
而她自己主动上前,迎上唐天雅的目光,“泻火要喝热茶,唐小姐和蒋大人要多喝,这下巴正骨的很好,不知再掰一次,这张嘴是不是就会好好说话了?”
她的手指又‘咔咔’的掰地作响,听的人毛骨悚然。
“放肆!”
蒋知县也大怒,“梁园就这么待客之道,小小婢女都这么不敬?”
沈南意一个眼刀瞪过去,手上
叉腰,“蒋大人,你脑残还是眼瞎?”
“大胆!”蒋知县气得猛地站起,脸都变成猪肝色。
沈南意平日里对不作为的官深恶痛绝,正要跟他嘴炮几个来回,发现游廊中柏安衍竟然走过来。
想必蒋县令和唐天雅等得人就是柏安衍。
她也不做任何辩驳,乖巧的站在一旁,而反观身边的那两人,在见到贵客走过来,顿时嚣张起来,语气恶狠狠,“等会儿看你们公子怎么收拾你!”
沈南意嘴角一勾,眼眸微眯,是挑衅吗?
她可不怕!
黑羽卫在前面开道,分立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