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快杀了我!”
被俘的黑衣人在地上扭动身体,可抵在他胸口膝盖带来的窒息感让他濒临死亡,他双眼充血,脸色通红,不断地大喘着粗气。
接下来,她忽然从他的身上拿下腿,黑衣人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会放弃。而顷刻间,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已经抵在他的胸前,散发着寒光。
沈南意冷言俯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别白费力气了,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是一名训练得当的杀手,他不畏死,也不怕死,可她在做什么?
她蹲下来的动作,手拿刀的姿势,难道她要……
站在四周的黑云骑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就已经够心狠手辣,这女子要做什么,真的要剖活人吗?
死变成奢望,活着更为痛苦。
方才她解剖起来手段娴熟,面色沉静,在剖起死尸就像宰杀一般的猪羊,这是要剖过多少死尸才会练就的凛冽刀法。
此刻,沈南意的刀身正轻轻划过他身上的夜行衣,听着刀尖摩擦着布料的细微剩声响,然后冰凉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肉一路向上,仿佛在一秒他就会被开膛破肚,最后活活肢解!
她不说话可动作是带着十足的杀意,在无声中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人喉结上下滑动,嘴唇都在颤抖,眼中原本的坚持变得惶恐,“我说我说!”
沈南意微微一笑,她等得就是他情绪崩溃的一
刻!
“好,接下来我问你答。”
沈南意一把抓起他的前衣襟拽到眼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压迫姿势盯着他,她的影子也如同一团黑云骤然出现在那人头顶,让他的眼神中不光有惊恐,还有速死的渴望。
黑羽卫都被沈南意吓了一跳,尤其是拔剑正准备冲上来相救的飞廉,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却又倔强的女子带给众人太多的惊喜。
“为什么闯入义庄杀人,你们的目标是我,孩子,还是那个身怀有孕的女子?”
黑衣人冷汗直流,他心中已然泛起嘀咕。
只要他要紧牙关,秘密永远都不会让人知道。
可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他吐口。
“目标原来是女子,你们知道她怀有身孕。”沈南意已经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得出想要的结果,然后接着又问,“派你们来杀人的雇主,给得赏钱多吗?如果任务失败会不会死?”
在听到“雇主”眼神闪烁,而在听到‘死’的字眼,是表情又变得恐惧。
沈南意再次根据他的表情,得出结论,“不是雇主,是主人,若是完成不了任务回去就会死。”
黑衣人眼眸瞪大,他可什么都没说,而她又是如何得知?
“你的主人是商人,官人,还是江湖人?”
“嗯,是官人。”
沈南意将刀重新放在他的脖颈,再行仔细地问道,“你的主子,是男的女的,高的矮的
,胖的瘦的?”
黑衣人咬着唇死活不出声,可他的目光在听到‘女’时稍有停滞,面部肌肉早就出卖了他。
“是个女的。”沈南意有些不甘心,“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衣人直接闭上眼,不做任何示意,然而沈南意在他闭眼的瞬间捕捉到一丝神色,他在看向桌腿,“她是跛的?”
黑衣人猛地睁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个女子是谁,魔鬼吗?
沈南意脸上浮现喜悦之色,“哎,看来猜对了。”
谁都没看懂庭院中的女子自说自话在做什么,只觉得没问一句都觉得毛骨悚然,更是害怕接下来和她对话的每一个神情,似乎都会被看穿。
安静过后,她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是奉命追杀,还是埋伏暗杀?”
黑衣人眼眸低垂,似有抵抗又有掩饰,而沈南意也从他的表情中得出最后想要知道的,“奉命追杀。”
她松了手,黑衣人倒在 地上完全没了之前的精神气,短短几刻的追问,似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如此交手,实乃平生大敌。
沈南意收刀,洗手,上前跪在柏安衍面前,“公爷,我问完了,剩下的你们处理吧。”
柏安衍一个手势,小飞宴就带人将黑衣人都拖下去。
飞廉从始至终看得一脸疑惑, 等众人散去,他终于忍不出了。
“沈姑娘,你问出来什么结论
,我都看糊涂了。”
沈南意身子往后将跪姿转变成盘腿,不拘小节的舒服坐着,“他虽然没说话, 但在我连唬带吓的手段下,是就算是铁疙瘩我都让他说话喽。”
柏安衍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讲重点。”
“偷袭义庄的人,是受了某位官家女眷的指使下追杀怀孕女子,那名女眷身材很高,腿跛,擅酿酒,应该有二十五六岁,面容不详,可能是个小妾,住在临江县。”
飞廉大为吃惊,“这都是你刚才问出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实话跟你说,本姑娘从小生活在义庄,有所鬼眼,但凡被我瞪上的人都会老实交代。”沈南意下巴一抬,故意扬起来,“怎么样,害怕了吗?”
柏安衍轻咳了一声,此女子审讯颇有手腕,做事更为细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随后,飞廉扶他站起,临走时他瞥看沈南意,提醒道,“姑娘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明日前往临江县。”
沈南意从地上站起来,言辞中流露出一丝兴奋,“好啊,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也没什么细软收拾,今晚就借宿在府上好不好?”
一队黑羽卫护送柏安衍离开,可飞廉却被他留下。
“姑娘,公爷让我安排你的住所。”飞廉态度柔和,气势上再也没有之前那般凌厉,“姑娘孑然一身,以后就跟着我们吧。”
沈南意愣住
,盯看他半天又小心地问,“你们去临江县后就不会再回竹溪县了么?”
“公爷此行还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