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竟然为陶公冶和霍青罡开脱这事就显得十分意外,这两者之前可是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嫁祸给她,如今这样做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孙志之死和他们有关系,但是人不见得是他们杀的。”沈南意再次强调地说。
贺知府疑惑中再问,“为何这样说?”
沈南意漫步走到人前,重新梳理案情,“首先县令是主动约孙志来湖心亭这点毋庸置疑,有孙家小姐证词为证,其次就是霍少爷来没来湖心亭,需要我们进一步确定。”
捕头王这时连忙插话进来,“我有证据!”
只见他从衣兜中拿出一张纸,“在二勘现场的时候,我遇到附近的年迈的砍柴人,他说十天前见过霍青罡来到湖心亭,并且和其他两人发生冲突在打架。”
“不,我没有,我在喝酒!当晚我没离开过醉红楼!”霍青罡矢口否认。
捕头王走过去,轻蔑看着他,“霍少爷,这买通更夫谎打报更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只要抓来永安街的更夫问上一问,我们大家就都知道你是怎么金蝉脱壳的了。”
所有人到现在为止终于跟上思路,听得八分明白。
贺知府被他们两个搞得七荤八素,厉声责问,“霍青罡你到底在不在案发现场!”
“
我……我在场。” 霍青罡瘫坐在原地,眼神黯淡下来,“我是跟县令一起去的,但是我没有杀孙志的理由!如果想杀他,何必等七年之后?”
他的杀机目前来看是和沈南意是一致的,如果为了报仇,为什么要蛰伏七年,在这七年中他们有的是时间来预谋杀人,根本不至于在这个时间点来暴露自己。
贺知府摸了摸下巴,沉思之中觉得他们之中肯定要有有个人有急切杀机,但如果按砍柴人说得,那么这起案件就成了激情杀人。
会不会从一开始本案就是这样,只不过是他们想多了而已?
贺知府松了口气,感觉真相就在眼前,就是没想到陶县令私下和霍青罡还有勾结。
“霍青罡,你的杀人动机表面上与我一致,但实际上你的杀机与我并不相同!”沈南意走到他面前,眼眸坚定,语调也变得犀利起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霍青罡!”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飞廉皱眉,顿了顿,也提起兴趣追问,“他不是霍青罡?那他是谁?”
沈南意眼底泛起一抹笑意,忽略飞廉的疑惑,面对霍青罡提醒道,“霍少爷还记得昨天在大街上你拦我路,我临跑前对你撒的毒粉吗?”
霍青罡眼神闪烁,沉默
不语。
“那是我自己研发的毒,撒到脸上会起红疹水泡,若是没有解药慢慢地就会溃烂,洗是洗不掉的,反观霍少爷你现在的脸,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也许你的毒对我失去作用了。”霍青罡狡辩道。
沈南意摇摇头,“不是毒对你失去作用,而是毒从未真正作用在你的脸上!”
这话说得在场人更加陷入迷茫。
贺知府发问,“沈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的脸很有问题!”沈南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一把撕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相对熟悉的脸。
众人再次愣住,更是无比震惊——
“这不……这不是孙家管家孙福来么?”
“孙福来啊,他不是回乡下省亲,怎么成霍青罡了?”
“这孙福来成了霍青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霍少爷,哦,不对,应该叫你孙管家。”沈南意纠正这称呼,再次质问,“现在能和我们说说,你这狸猫换太子玩得是什么把戏?”
捕快的大刀这时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威逼之下,他看向陶县令,“我……我是孙福来,我是七年前霍家被灭后,受陶县令之命去孙家当家仆,后来做成管家,孙志胁迫陶县令做事
,我也是受孙志的要挟去霍家假扮起霍青罡。”
“我们选择假扮的是霍家养子霍青罡,因为他常年在外,在竹溪县谁也不熟悉他,加上,霍家只有一副画像是霍青罡,所以假扮起来十分容易。”
如此以来,便换了养子,和孙家一起吞了霍家财产。
贺知府听了这段故事就觉得十分毛骨悚然,没想到这么多年所谓的霍青罡竟然是人假扮的,而就在这小小的竹溪和孙家狼狈为奸!
他越想越气愤,“你们两个详细陈述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有一丝隐瞒!”
假扮霍青罡的孙福来刚想说话就被陶县令打断,他沉重地说,“还是我来说吧,沈姑娘验得没错,孙志确实死在十天前的湖心亭,当晚我和霍青罡约他来一起商量惊蛰过后要怎么控制米市,我表示不想抬高米价,孙志就急了,用七年前的旧案来威胁我,我一时情急就对他动了手, 他一失控就磕在石头上磕死了。”
“然后呢。”贺知府目光一沉。
孙福来道,“然后我们就跑了!杀了人谁还敢在那啊!”
“这么说本案就算清楚了,你们二人过失杀人,罪无可赦!”贺知府皱了皱眉,一拍惊堂木整肃公堂,“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
“本官宣判……”
“慢着!”沈南意急忙打断贺大人的话,走上前态度坚决,“大人,陶县令和孙福来虽然在案发现场和死者起争执,但本案还有疑点!”
贺大人的宣判尴尬地停在半空——
他转头看向飞廉将军,投去求助的目光。
紧要关头,飞廉冷淡开口,“贺大人,既然本案已经查明就立即宣判,不要被其他人左右,本将还等着向公爷复命。”
“是是!”贺大人得到授意,顿时继续宣判。
“湖心亭沉骨案现已查明,乃是陶公冶,孙福来谋杀所为,即日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