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
东方未曙,繁星犹亮。
长安城内夜仍深沉。
巍峨壮丽的应天府屹立于长安城的最北方,被无垠的黑暗所环抱,仍在沉睡之中。
三十三辆马车在上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护送之下,顺着长安大街朝着长安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萧瑟冷清的长安城就这样,在车轮和马蹄声的回荡之下,一点点的醒来,重新焕发出生机。
与长安城中的萧瑟冷清不同,此时的应天府早已经是忙碌了起来。
三府六部的文吏官员都已经是赶到了衙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日之计在于晨。
古时不与今时同,没有电灯,没有各种各样的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白天对于人们来说极为重要。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止是农夫是这样,对于普通的工匠民夫、货贩商人,甚至于文吏官员,军人将校也是如此。
那三十一辆马车之上坐着的正是通过了今年第一届国考,被录取的新科监生。
四轮马车的车轮碾过了长安大街,快速的通过了宽阔的街道。
陈生端坐在车厢之中,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象。
高大而又深沉的门楼从他的视野之中一晃而过,眼前一阵豁然开朗。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抵达了长安城最大的广场——长安广场。
陈生转头向着北方望去,应天府高大的城垣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那一面有一面的黄旗也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
长安广场正中央那高大中州鼎此时也完全的融入夜色中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应天府的城垣此时已经显露出了些许的轮廓,城墙上人影依稀可见。
陈生收回了目光,重新坐正了身躯。
这辆车厢之中只有他一人,这辆马车所在的位置也正是三十一辆马车的第一位。
他没有让他的老师们失望,他考取了国考的第一名,拿下了会试的会元,因此得以独乘一车。
三十一辆马车之中,另外三十辆马车分别载着被太平道陆军学院录取的一百名郡生,还有被石渠、天禄两所国学院录取的九十八名郡生,共计一百九十八人。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新科监生请下马车。”
陈生应言打开了车门,走出了车厢。
一众新晋的监生也和陈生一样,走出了车厢,在护卫军将的引导之下聚集在了一起。
新晋的监生们被分成了两部,一部站于左侧,一部站于右侧。
左侧有监生九十八人,右侧有监生一百人,这样的分列正是按照录取的学院不同。
左侧的九十八人全部都是国学院的学生,而右侧的一百人则都是被太平道陆军学院所录取的学生。
双方看起来,左侧的监生明显要多了一些的文气,而右侧的监生们却是看上去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况,还是因为考取太平道陆军学院的很多监生家人都是军人,出身军屯,他们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也收到了影响。
一开始的大家都混杂在一起,还难以看出,但是等到分成了两部之后,差距便比较明显,一眼便可以看出不同。
陈生没有到任何一方去,而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是这次国考的榜首,稍后他将要带着带着新晋的一百九十八名监生进入应天府,等待着宣召。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星光黯淡,白月隐去。
苍穹放光,东方渐红。
一道金光自东方出现,金光破开了层层的云雾向着四方辐射而去。
长安城高大的城垣托着初生的旭日一步一步升起。
随着天色逐渐放亮,长安门前的灯火也逐渐的黯淡了下来。
陡然之间,大明钟响,悠扬而又威严的钟声,伴随着门楼之上黄天战鼓浑厚的鼓声,在应天府内重重的宫门和城垣之中跌宕回响。
吱呦的沉闷响声在一众监生的耳畔响起,长安门外,一众监生的目光皆是落在了眼前高大恢弘的长安门上。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那高大而又壮丽的长安门缓缓的向着左右而开。
道道宫门,层层宫禁皆沿着应天府的中轴线,从外至内,从前到后,逐次开启。
一名又一名全副武装,罩袍束带,手执长枪伫立在宫门两侧的明军武卒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无尽的肃杀扑面而来,长安门外的一众监生皆是面色微变,心中一惊,就是陈生也是心中生出了些许的敬畏。
长安门大开,门内一名骑乘着枣红色骏马,身穿着甲胄的将校牵引着战马走了出来。
“传道君诏,请新科监生进入宣政殿觐见!”
一瞬间的心惊,并没有让一众监生失去理智。
“诺。”
在听到了传召声后,一众监生皆是微微躬身,恭声应诺。
陈生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宫阙,迈步向前。
在他身后一众监生也是纷纷迈步,向着不远处巍峨而又壮丽的宣政殿缓缓走去。
新晋的监生将会从长安门一路走到宣政殿。
陈生带领着一众监生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