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安的言语落定,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郝昭这才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有些天真,他结交游侠,凭借着家中的财力,也眷养了一些家兵门客,
而且郝昭虽然才年过十四,但是也跟随军中的将校锻炼过武艺,若是市井街头的搏斗,有兵刃在手,榆次周围那些游侠几乎罕有人是他的对手。
郝昭本来的打算,就是以这些家兵、门客作为晋升之资,起码能在黄巾军中充任军官,再凭借军功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但跟随在他身后的家兵、还有那些门客,在市井乡聚的搏斗之中可能还算是好手,但是今日阅兵一见,郝昭便知道什么是天壤地别,只怕是许安根本瞧不少他的门客、家兵。
“嗤——”
战马的响鼻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之中尤为刺耳。
就在此时,郝昭却是已经重新抬起头来,他的眼眸之中却是再无迷茫。
许安心中微惊,这少年短短时间难不成便已经思虑清楚?
郝昭先做了一辑,挺直了脊梁,目视着许安不卑不亢的言道。
“大贤良师容禀,我郝昭虽无冠军侯之勇,亦无留候之智,但也有常人所不能及处,自八岁起我便跟随叔父身后,学习守城布防,战阵推演,我郝家有守城兵书、器械共二十四卷。”
“此二十四卷书籍所书内容,尽皆被我记在我脑海之中,可能我并没有大贤良师,还有黄巾军诸位将军的战阵经验如此丰富,但若是论及守城布防,器械打制,我以为,大贤良师麾下应该不会有比我更为精通之人。”
郝昭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向许安再行一礼,诚恳的言道:“郝昭愿以此作为晋升之资,不知大贤良师可愿收在下入道。”
许安看着眼前只是片刻的低沉之后,便已经重新调整了心态的郝昭,也是露出了笑容。
如此的心性,如此的学识,难怪连诸葛武侯都没有办法击破他防守的陈仓。
“孔明计虽百算,却难敌吾镇骨千具!”
真不愧是郝昭啊!
“郝昭听令!”
许安的声音传来。
郝昭再度低头,朗声应道:“郝昭在!”
“即日起,你便是我太平道百万教众之一,准你入学晋阳城道堂,闲时帮我处理政务,处置杂事。”
“诺!”
郝昭心潮澎湃,强压着激动,高声的应喝道。
入道、入学事小,但得到允许随侍许安身旁,帮忙处理政务、处置杂事,这无疑是得到了许安的看重。
许安笑道:“今天你就先帮我处理一下杂事,也算是熟悉一下,顺便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才干,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夸夸其谈之辈,还是有真才实学。”
“府衙门口停留了太久,先入府衙吧。”
许安言罢,当先踏入府衙之中。
郝昭跟着随行的人员,也是一并入内。
一入府衙,郝昭便明显感觉到了什么是忙碌。
来来往往有神色匆匆,手持竹简的文吏,还有身穿奇装异服,腰挎怪异兵刃的怪人,以及头裹黄巾,背插负羽的信使。м.щênχυêóм︶ㄣ
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是走入府衙的深处,这里便是许安平日间办公的地址。
许安脱下鞋子,迈步走入房舍之中。
郝昭跟随着那名青年男子也一同步入了屋内,而徐大等一众亲卫却是留在了庭院中。
步入房舍中,房间中的情形也全部被郝昭尽收眼底。
房舍内并不大,装饰也并不豪华,除了许安所坐的主座外,只有四张案桌,数盏灯台,然后便没有再拜访其他的物品。
根本不像别的豪强地主家中极尽奢华,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
这就是太平道的领袖,大贤良师的居所?
郝昭心中有些疑惑,这一切对于一名几乎占据整个并州的统治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郝昭打量着四周,首座旁也就是许安的座位旁,有两名身穿之前那种怪异服饰的人好像是担任着许安近旁的护卫工作。
他们的衣裳都是牙白色,那怪异的衣裳胸口之上,左边一人绣的是一颗狰狞的狼头,右边一人绣的是一只振翅苍鹰。
而房舍中,除了他们两人,还八名穿着轻便的革甲,腰挎着同样怪异兵刃的衣裳深蓝色的甲士。
莫非,这些人便是上党郡中凶名赫赫的鹰狼卫!
郝昭心中一惊,这些人身上煞气确实很重,这样的感觉他只有在那些沙场的悍卒见到过。
三人坐定,郝昭还是对身旁那名青年有些好奇。
只不过不等郝昭发问,许安已经是开口言语了,郝昭也将目光投向了那名青年。
“文远,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为我太平道效力,我也绝不会为难你,还有你的族人,这十余日来,你应该对我太平道还有黄巾军已经有所了解了。”
许安偏头看了郝昭一眼,言道。
“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一言而急,驷马不能及,我许安亦绝不食言。”
张辽面色复杂,并没有立即回答。
他不过是一名郡吏罢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进入许安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