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昂扬的战鼓声从汉军营垒中高台之上传来,赤裸着上身,头缠着红巾的汉军力士,竭尽全力锤击着巨大的战鼓。
千百年来,每当异族南下侵入中原,炎黄的子孙都会敲响起那昂扬的战鼓声,吹响象征着死亡的号角声。
鼓声响起之处,总有汉家猛士不惧生死,向北反扑,面北而死。
号声回荡之处,总有汉家男儿列阵以迎,以血肉之躯铸成长城,使得华夏民族转危为安。
五胡乱华,晋朝龟缩一隅之地,汉人沦为“两脚羊”。
神州陆沉,百年丘虚。
就算在晋王朝的统治者纸醉金迷,做着偏安一隅的美梦不愿醒来时。
但依然有无数汉家男儿,无时无刻不想要光复故土,收拾山河。
祖逖中流击楫,恒温北伐中原。
祖逖率领自己的宗族、门客从京口渡江北上,行至中流,祖逖望着滔滔江水,敲着船楫立誓: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桓温第二次北伐时,途经金城,看见自己早年担任琅琊内史时栽种的柳树已经有十围那么粗壮,感慨道:“木犹如此,人何以堪!”他攀着树枝,捉住柳条,不禁泫然泪下。
“前进!”“前进!”
汉军的将校握持着兵刃,大声的疾呼。
手持刀盾的汉军军卒快步通过营垒中的道路,大步向前,赶往营墙。
申时七刻,双方已经奋战了半个多时辰,滴落的鲜血在营垒的上下汇聚成了一个又一个血潭。
匈奴人在汉军的营垒之下,留下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但惨重的伤亡,并没有让匈奴的攻势有丝毫的放缓,在须卜骨都侯的指挥下,一阵又一阵的匈奴胡骑势若惊涛骇浪一般向着汉军的营垒席卷而去。
黑色的浪潮拍击在红色的营垒上,无数的鲜血在空中散开飞舞。
黑色大旗之下,须卜骨都侯面色略有些犹豫,汉军甲坚利刃,他自然知道一时半会定然难以攻克。
让他犹豫的并不是汉军,而是南面的永安城的黄巾。
草原上的狼群即便是在进食时,也不会忘记在狼群的周围设下警戒。
作为昔日草原上的霸主,匈奴人自然在任何时候也不会忘记在外围设下斥候、游骑警戒。
就在不久前,处于外围的匈奴游骑,向须卜骨都侯递来了一份新的情报。
南面,那些原本被他们驱逐,已经撤退了的黄巾军骑兵再度返回。
而且这次,并非是试探,匈奴在外围的游骑现在正和黄巾军的斥候骑兵交战。
现在处于外围的匈奴人,在黄巾军斥候骑兵的威胁下正在节节败退,黄巾军的斥候正在急剧的压缩匈奴游骑所能探查的范围。
“这些汉人难道不是和黄巾是敌人吗?”
须卜骨都侯眉头微皱,一时间却想不通其中关节。
羌渠单于应诏,派遣於夫罗带兵南下,就是为了进攻现在占据着河东郡的黄巾军。
按理来说,他们这次进攻汉军,黄巾军肯定是会选择坐山观虎斗,就算是选择出兵,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兵,应该在他们双方混战至最后,尽皆疲倦之时,再行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须卜骨都侯面色冷峻,一扬马鞭,喝令道:“让薄西格图带他麾下的部曲,把黄巾军的斥候骑兵全部赶出去,那些黄巾在汉国不过是一群农夫罢了,怎么能让他们在马背上胜过我们匈奴人!”
不管南面那些黄巾军到底在想些什么,须卜骨都侯都不想他们这些人来干扰他们的进攻。
传令兵带着须卜骨都侯的军令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须卜骨都侯看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斥候的探报,永安城黄巾军一次性出动了近万人,正向他们和汉军交战的方向赶来。
许安斩杀朱儁,击溃葵城汉军的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天下,也自然是传到了并州。
并州草原上的部族自然也知道远在中原大地发生的事,黄巾军在许安的带领下,击溃了上万汉军,还斩杀了汉帝国的钱塘候。
那钱塘候可是和皇甫嵩齐名的将领,皇甫嵩的父亲皇甫节曾任雁门郡太守,皇甫嵩也在雁门跟随其一同出塞。
皇甫嵩在北地这些部族的耳中亦是如雷贯耳,那汉朝的将军,和皇甫嵩齐名的钱塘候被杀,他们自然也记下了许安,还有黄巾的名字。
须卜骨都侯心绪不宁,似乎连带着座下的战马也有些不安,不住的打着响鼻,刨动着地上的泥土。
匈奴人庞大的骑阵因为传令兵的到来,登时一阵人嘶马沸,呼喝声,呵斥声,号角声混杂成了一团。
片刻之后,一面高大的黑色军旗,便领着五千余名匈奴的胡骑,离开了匈奴人的骑阵,向着南方开赴而去。
……
黄巾军武卒、锐士两营经过了整编,如今两营各有四千余人,但黄巾军的骑兵再汾水之战折损过大。
先行的骑兵只有六百余人,跟随在许安旁侧的具装甲骑在汾水之战后,只存下了六十多领。
具装甲骑的折损,在于战马,骑士,盔甲折损,盔甲损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