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再度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名文吏大着胆子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又是一队手持着长工的黄巾军弓兵快步而来,府衙外刺史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一面面塔盾被竖立在各处的出口,如林般的长枪耸立在盾后,来来往往的骑士飞驰在街道上。
那文吏收回目光后还是心有余悸,他看着躺在柱梁旁休息的张懿,硬着头皮劝说道:“使君,如今‘蛾贼’势大,不如暂时退出晋阳,回北地调兵。”
张懿头也不偏,斜视着那文吏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太原郭氏的子弟都是如此胆怯?”
那文吏涨红了脸,终究是没有反驳张懿的言语。
张懿没有再理会那文吏,他站起身来皱起眉头看向远方,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但他却没有看到烟尘还有火光。
终究还是让张懿失望了,赵齐和孙复两人领兵根本没有往粮仓和武库的方向赶去,两人带着军兵直接往逃出了西城。
……
许安的大纛旗没有继续前往城中,而是留在了东城的城楼上。
晋阳城虽然已破,但却非久留之地,一州的治所被贼寇攻破,汉军绝对不会听之任之,必然会引起更大的反弹,直到重新夺回晋阳城为止。
这点也是为什么许安只是围困住张懿,没有杀入府衙擒杀张懿的原因之一,一州刺史兵败战死,必然会引来汉军疯狂的报复。
虽然黄巾军早就被定义为叛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但实际上张角三兄弟死后,全国各地都还有黄巾军的活动。
臂如张燕统一太行山后,黄河以北的各郡、县都受到侵扰,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
甚至张燕派使者到京城洛阳,上书朝廷请求归降。汉灵帝还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让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不过这时的张燕被称之为“黑山贼”。
还有郭泰等黄巾军旧部于西河白波谷起事,被朝廷称之为“白波军”。
再然后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汝南郡葛陂黄巾军再起,攻没郡县。
十月,青州、徐州黄巾贼又起,攻略郡县。
十一月,汉廷派遣鲍鸿进讨声势最大的葛陂黄巾,双方大战于葛陂,鲍鸿军败。
黄巾各部此伏彼起,声势虽然没有第一次黄巾起义般盛,但却令汉室十分头痛。
为了有效镇压起义,在中平五年三月,灵帝接受太常刘焉的建议,将部分刺史改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担任,让其拥有地方军、政之权,以便加强地方政权的实力,更易控制地方,有效进剿黄巾残部。
而正因汉灵帝下放权力,助长地方军拥兵自重。
才有了后世的东汉末年群雄割据,互相攻伐,逐鹿中原之事。
至于不杀张懿的另外一点原因,就是因为许安还知道张懿之后接任并州刺史的是谁。
历史上张懿死后下一任的并州刺史就是丁原,虽然许安不知道他提前杀死张懿会不会改变历史,但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想让丁原成为并州的刺史。
不说丁原本人颇有勇略,单说丁原麾下的吕布还有张辽两人,就让许安熄灭了杀张懿的想法。
单一个孙坚就让整个广宗的黄巾军集团狼狈不堪,真如他的名号江东猛虎一般势不可挡。
许安现在还记得石脆山之战,张郃和颜良两人向他冲来时那种压迫感,他麾下的甲士亲卫几乎不是其一合之敌,靠着强弓硬弩,才勉强留下张郃。
至于颜良,不说他和文丑两人百骑大破了张燕布置的殿军,单说颜良一人居然杀透了黄巾军的骑阵逃出了围堵,就已经足够的恐怖了。
虽然许安麾下的黄巾军并不是什么百战强军,但也不是泥塑纸糊的摆设。
冷兵器时代的这些猛将在战阵之上,斩将夺旗对于己方士气的鼓舞作用就非常之大。
要是再披上坚固的盔甲,带上大量的亲卫,面对缺少衣甲和骑兵的黄巾军,无疑会对其造成大量的杀伤,甚至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大军的崩溃。
这不是耸人听闻,也不是痴人说梦,广宗之战,孙坚和江东四将的疯狂突击,就引发了大军的溃散,只不过张梁寸步不退,重新鼓舞了黄巾军的士气,再靠着狂热的黄天使者还有大量兵力硬生生的止住了溃势。
后汉书·吕布传还有记载:绍与布击张燕于常山。燕精兵万余,骑数千匹。
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
连战十余日,遂破燕军。
许安实在是不太想自己变成张燕的角色。
此时汉军主力被北宫伯玉等人拖延在三辅地区无法行动,但许安知道要不了多久,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北宫伯玉就会被张温在美阳击败。
说来也好笑,记载是十一月某夜,有流星划过天空,光芒照进叛军军营中,驴马都嘶鸣起来,叛军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准备退兵。
然后董卓与右扶风鲍鸿一同出击,大破叛军,斩首数千级,三辅地区的危险也正式宣告解除了。
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