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熹怒极反笑,猝然抓着周初的一只手,径直就把人摁上墙。
身躯里重重撞击声,沉闷发响,喉头里的铁锈味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狰狞晦暗从闻熹压抑的眼眸里透出一线,厚厚手茧辗转白嫩肩窝,进而抚摸起温热唇珠,手法珍重又温柔。
“你逃不掉的,周初。”语调平淡,平淡的像是在陈述着某一件平凡的小事,是将她这个人当作货物的势在必得。
男人指尖刮过眼皮,周初刻在骨子里的隐秘本能发作。
疼痛变本加厉地攀窜上神经,她下意识地合紧双眼,含着男人手指的唇也由红变白。
瞅见这反应,闻熹面上多了几分笑,言辞却犹如刀锋一般将周初的面皮一层层刮下来:“从你当初为了从周家脱身选择我作为跳板的时候,你就逃不掉了。”
她扯了扯嘴角,没吱声。
火辣痛感刺痛着背脊,周初想也不用想,自己的背后肯定磨破了皮。
神思游弋间,竟闻熹的一番话勾起了从前,在人眼皮子底下开起了小差。
周初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一无所知的被家人骗上酒店的那个夜晚。
阴雨绵延,窗外雨滴一滴又一滴的坠落,发冷的寒意从脚踝直窜,身上的两片布遮不住大半肌肤。
几个男人猥亵的目光流窜在皮表上,恨不得全扒了再“好好”估价。
那时候她惊慌失措,含着煞白的俏脸,在房间里四处逃窜、躲避着男人的手掌,妄图找到一个能够将她救出泥潭的人。
所以在门打开的那一个瞬间,她别无选择,在闻熹的面前,献上了自己。
但事实证明,不过是从一个泥潭到了另一个泥潭。
青涩的少年轮廓一点一滴和眼前的男人相互重合,阴蛰的目光一并重合叠起,想起自己曾经一意孤行的自己,周初在内心发笑。
她缓缓吐出肺部里的浊气,微微仰头:“闻熹,你不会是对我上心了吧?”
闻熹听见这句话就笑了,拍了拍眼前自以为是的漂亮脸蛋。
薄情的嘴唇微微一勾,明晃晃的恶意吐着蛇芯:“我还没玩腻,但周初你既然那么喜欢男人,我也不好勉强你,改天我给你多介绍几个。”
周初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低低出声:“闻熹,你真的疯了。”
能和闻熹能称兄道弟的,除了上九流的,还有下九流的,只要闻熹一张嘴,全都吃得开,这也是他无法无天的雄厚资本之一。
在闻熹身边三年,周初不算摸透闻熹的脾性,也算足够了解,他是认真的。
腻人的香味萦绕鼻尖,闻熹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慢吞吞将双手插回裤头,身形往倒了倒。
浓重阴影扑了过来,周初屏住呼吸,后背朝墙紧贴着墙,汲取安心。
看着闻熹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自己,声音却不带任何情绪:“你不长记性,我就让长长记性。”
“平常是我太宠你了,被踩在脚下不好受吧?那就记着。”他的话语一顿未顿:“只有知道痛了,才会学乖。”